一個孤弱的女子,能有何樣的才思,阿奴心中自不明白,隻喜歡念那些個傷春的詞兒,雖然那是文雅之人天才之作,那是周天子教給自己的,可是不明白終歸能悟出,漿洗完畢,突又隨口道起來。
(蘇幕遮)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黯香魂,追愁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雖是懷鄉思人之詞,但在此處卻倍顯淒婉,離人尚且如此,那思婦又當何為呢!一抹玉淚從指間劃過。
淚下沾襟,恨歡太晚,阿奴悲聲低泣,此刻,一輪清月獨上樓台,那高懸的滿月幾度圓過,今晚卻是一個特別,阿奴靜靜的坐在柴房裏,細細的打量著那高懸的明月。
那一抹的雲彩瞬間流過,阿奴仿佛頓入仙境一般,自己就坐在天子的身側,手裏握著一柄竹笛,靜情的為天子吹奏,天子輕聲的和著,他是一個悲情中人,最喜李煜那首虞美人,大概是天子過於的悲傷了吧!每每聽他唱及虞美人和這首蘇幕遮,自己就是無限的惆悵,那一份無法補全的愛一直的在心間唱響,她黯然落淚,那一刻的不平靜讓她激起了那往日生活的漣漪。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阿奴靜靜的對月默念著,也許天子早有有了這種打算,也許他早已估計出自己的結果,大概天子有自己的先見之明,這種事情他竟然全都想進去了。
讀到這裏的阿奴早已淚流滿麵。
“好一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一個突襲麵來的聲音在靜夜中猶如一棵定時炸蛋一般的在柴房上空爆炸,阿奴怕了,那手不自覺的在地上亂摸起來。
因為她聽到的是一個男聲,一個很嘶啞的男聲,真怕他的玉容被別人發現,真怕別人知曉了自己的芳容,對自己起歹心。
“美玉畢竟是美玉,阿奴,賢才人,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呢?”這個嘶啞的聲音好似從房梁之上傳來,那微微的顫動之聲阿奴聽得真切,隻是怎麼尋也尋不著那聲音的發源地。
“你是誰?為何知道如此的清楚,快快現身。”阿奴雖然十分的膽怯,可是這種身份卻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一旦被大陳王朝的人知曉了,那自己可就沒命了呀!所以壯著膽子想知道是誰在這裏想揭自己的底。
對於賢才人這個稱呼,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在宮中,自己隻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阿奴,雖然天子幾次想賜改,但最終沒有改,後來,天子賢妃病逝,故賜自己為賢才人,雖然有點累贅,可是,那總算有了自己的名字。
“嗬嗬!天子浩蕩,沒有白疼愛你呀!那賜名的聖旨還未下達,大周就被滅了,可惜呀!一代大美人就這樣永遠的成了阿奴,傾城之顏永遠的被泥土遮蔽,很可怕呀!”那個嘶啞的聲音漸弱了許多,那人好似真的在悲痛這件事一般,大概他流淚了吧!
“你到底是誰?為何對我如此的了解,快快說出來,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那聲音停了,一直的停了,停的沒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