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單依安接手公司之後,由於太過年輕,一直不被看好,公司內部的高層不停的弄些小動作排擠他,外部的競爭對手乘著他內院起火的時候,蠶食掉不少單家的業務,其中做得最過分的就是S市的地產大佬,韓家,韓家一連從他手裏搶了好幾單大工程,弄得單依安顏麵掃地,單依安是個什麼角色,他是社會底層爬出來的孩子,表麵上偽裝地像個高傲的貴族,可是骨子裏愛使的都是一些惡毒陰損的招數,公司那些高層很快就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而對於一直壓製他的韓家,自然也不會手軟。

他打聽道韓總的老婆很愛賭博,便讓人帶著她去澳門賭,一次兩次三次,讓她越賭越大,然後用仙人跳害她輸光家產,韓總氣得要和她離婚,韓太太假裝跳樓,結果拉扯中兩個人都掉了下去,雙雙重傷入院,昏迷不醒,韓總的公司瞬間麵臨倒閉,他的兒子韓子墨也是一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二世主,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災難時完全不知道怎麼辦好,隻會借酒消愁,就在單依安等著以低價收購韓家的爛尾工程時,一個女人出現了,她帶著八千萬強勢注資,盤活了韓家的資金,把醉成爛泥的韓子墨和欠賬數億千瘡百孔的韓家重新撐了起來。

“哇,這個女的好厲害啊。”單單特別崇拜那些牛逼的女強人:“可是她為什麼要幫韓子墨啊?”

“那女的是他未婚妻。”依安玩著手指閑閑地說:“那小子雖然廢,但是看女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單單挑挑眉,望著單依安壞笑了起來:“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我不但看上了,我還要把她弄回來。”單依安毫不掩飾地說,他的公司剛剛經過洗牌,老員工給他踢的差不多了,新員工能力都太差,他急需一個能力超強的助手,擔他的左膀右臂!這種女人,跟著韓子墨,實在是太糟蹋了。

單單看著單依安那副誌在必得的表情,忍不住開始同情那個女人了,她是有多倒黴才被他看上!估計離家破人亡不遠了。

就在這時,單單的手機忽然響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張靖宇。她在唐小天身邊晃蕩了這麼多年,跟張靖宇也是熟的不行了。

單單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的張靖宇雖然已經當了孩子他爹,可平時說話依然很不著調,可今天,他的聲音有點沉重:“喂,單單,小天剛才打電話叫我出去喝酒。”

單單奇怪地眨眨眼睛,這有什麼稀奇,他們不是經常出去喝酒宵夜嗎?

“我聽說舒雅望今天回來了,好像跟小天攤牌了,說是要跟夏木去美國結婚了。”

單單聽到這句話,心裏咯噔一下……

那個女人,要跟別的男人結婚了?那唐小天癡癡等了六年,就是等到了這樣一個結局嗎?單單的心開始為唐小天疼了起來,她知道,他現在的一定疼得要死,她甚至想起了在美國時他落下的那滴眼淚。隻有那個女人,才能將他傷的這麼深這麼疼,卻還讓他無怨無悔,一點點責怪,一點點抱怨都沒有。

有的,也隻是深深的自責。

電話那頭,張靖宇還在說:“我聽他剛才給我打電話的聲音很不好,單單,你能去陪陪他嗎?”

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張靖宇也一直深深自責著,舒雅望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也在場,可他卻隻顧著自己談戀愛,沒能保護自己的朋友,兄弟最愛的女人,讓那對他從小就羨慕的戀人,就這麼散了。一開始,他恨不得和兄弟一起痛苦,一起失去所愛,他拒絕見自己的女友宵雪,堅持要和她分手,可是卻沒想到,她已經懷孕了。

他隻能選擇負起責任,可這些年,晚上抱著妻兒,幸福滿滿的時候,一想到唐小天心裏依然是一陣陣的內疚和難過。

今天晚上,他接到唐小天的電話的時候,心都難過像是被放在地上踩過了十幾遍,他知道,這是他的兄弟在求助,他的兄弟受不了了,崩潰了,甚至想怒吼,想哭泣,他需要他。他本該第一時間飛奔過去,可是臨出門的時候,老婆卻說:“讓單單去吧。”

張靖宇不明所以,老婆卻抱著兒子,溫柔地望著他說:“就當是給單單,給小天,一個幸福的機會吧。”

啊,是了。他是個男人,去了除了陪他喝喝悶酒,還能幹什麼呢?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打動唐小天,誰能給他新的幸福,那就隻有執著的跟著他身後糾纏了五年的單單了吧。那個蹦蹦跳跳地女孩,那個唐小天怎麼拒絕也不生氣得女孩,那個元氣十足的女孩,讓她去帶給小天新的生命吧。

(三)

單單到江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那個在下午剛剛拒絕她晚飯邀請的男人,正坐在江邊用塑料棚臨時搭建起來的小菜館裏,夕陽下,唐小天獨自坐在簡陋地熟料靠椅上,那記憶中永遠挺直的背脊彎了下來,無力的靠著,他無言地端起一杯白酒,悶頭喝了下去。

單單緩緩地走過去,坐在他對麵,唐小天抬頭看見是她,一句話也沒問,似乎一點也不好奇為什麼來的是他,也許在這個時刻,來的是誰對他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心疼地快要爆炸了,整個身體都要爆炸了,唐小天用手用力地搓了搓臉,紅著眼睛,又端起酒杯,沉默地一口一口地喝著。

單單沒說話,隻是在他酒杯空了的時候,溫順地為他添滿,唐小天也沒說話,隻是喝一口,低著頭沉思一會,單單依稀猜到他在想什麼,大抵是那些往事,那往事越是溫柔甜蜜,越是能像利刃一樣將他一片片割開,疼痛地讓他毫無躲藏地辦法。

唐小天緊緊地咬著牙關,他覺得自己不能開口,一開口就會像個懦夫,一個怨婦,一個可憐又可悲的失戀者,可是他強忍著,強忍著,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單單,你記得在美國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單單望著他,沒有回答,她知道他現在要的不是任何回應,而是傾述。

唐小天喝了一口酒,微微仰起頭,望著江麵,眼裏似乎閃動著些什麼,他看上去那麼脆弱,那麼悲傷,單單地眼眶紅了,耳邊傳來唐小天沉重地聲音:“我說,我知道雅望在自己心裏建了一座心牢,我說我牢外等著她,她陪夏木坐多久牢,我就陪她坐多久,我總以為,有一天她會出來,她會回到我身邊。可是我忘記了,那座牢籠的鑰匙在夏木手裏。”

“能把她的心打開,把她放出來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