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隊長,掃描顯示,星球表麵平坦,覆蓋著綠色植被。降落點周圍可能是水,馬上固定自己。”
一陣急劇下沉。減速,減緩,平穩著陸。外邊景色不錯,平靜而安詳。
“放出偵察器。”唐英俑下達第二個命令,“小瓶子的事要保密。”
“隊長,沒有偵察器。”
“你們等著,我先出去偵察。”他試探著走出艙門。
“隊長,你應該該安排隊員去。”
“我必須帶頭。”
“好出風頭。”
“我看你是好說風涼話,不要為沒當上隊長糾結,已經過去。有本事,好好表現,下一屆爭取。”
帕若萊看她手裏的九龍杖沒敢反駁,隻暗暗地流淌冷淡的目光。
隊長查看一圈,回來說:“這裏的黎明靜悄悄,隻有植物、水源,表麵一團和氣。”克拉姆和金耐思守飛船,其他隊員走出飛船。腳下是個小島,周圍是河水,河水外邊是草地,草地外邊是森林,森林外邊是山脈。這與其他星球別無二致。
“如果沒有智慧生物居住,不如我們占領。”馬硬啃在草叢中尋找藥草,舉著小鐵鏟,怕竄出什麼猛獸。
“好主意,開發以後,可以賣個好價格。”
阿霽萊娜斷然道:“你可以當個房地產開發商,不悖你性格。”
“我有那麼見利忘義,坑蒙拐騙,無惡不作,腐化墮落嗎?”
“這麼整齊規範的自然環境,可不是自然生長。”唐英俑提醒道,“大家小心,說不定在窗戶後麵注視我們。”
馬硬啃故意嚇唬:“也可能瞄準我們。”
有一個生物發出心意語:“說得對,兩邊確實有無數武器瞞準你們。”帕若萊立時停住腳步,毛骨悚然,警覺地東張西望。什麼都沒有,無論眼前還是遠處。
唐英俑用心意語回答:“你好,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在宇宙流浪,想在這個星球歇歇腳。”(氣態生物均用心意語,唐英俑早掌握它。後來,他教隊員使用這種語言。)
“你們來的可不是時候,更不是恰當地點。”
“請賜教。”
“細說需要一年才能說清楚,一言以敝之,你們正好降落在交戰雙方對壘的中間。雙方正要決一死戰,你們兀地出現,雙方登時駐足觀望。”過了好一會兒。大家四處眺望,開始屏息感覺周圍。
“感謝你們使無辜生靈免於塗炭,雙方都撤退,暫時罷兵。”
“我們看不見啥?”帕若萊抓緊梅花邪,往飛船撤。
“我略微感覺到周圍有無數生命跡象。”
“我也是。”
“因為我們是氣態生物,交戰雙方都選擇透明色,敬愛的固體生物們,歡迎光臨祥閣星球。”一團黃色氣體出現在他們麵前。
文藕紫匝舌攢眉:“你可變色?啊,我感覺到你,成熟、幽默、勇敢、快樂的氣息。”
黃色氣體消失,又出現一團藍色氣體。阿霽萊娜也驚訝:“真奇妙啊。好像一位老者的氣息。”
“謝謝。我確實是……”
“臭老頭,讓開。我們上帶國大王擎擎,命我來請天外來客。”一團濃濃的紅色氣體,撞開藍色氣體。
“且慢,”另一邊,出現一團濃濃的綠色氣體發出心意語,“我們下帶國大王禹禹,命我請天外來客。”
“時刻想到,我們在戰場上。戰場如屠宰場,稍有不慎,身手異處。戰時不講情理和邏輯,隻有一個念頭--殺死對方,戰後才分析孰對孰錯。”智多星怯怯地說,“明顯是交戰雙方都想與我們套近乎。可別站錯隊伍,否則後患無窮。隊長定奪吧。”
帕若萊站在飛船門口說:“問問哪一邊強大?再定奪。幹脆,上來,飛走,別再介入小生物戰亂。”
“不要當逃兵,任務沒完成。”阿霽萊娜握著九龍杖,“問問哪一邊正義?”
“強大才有資格、有機會談正義,強大即正義。”
“你骨子裏裝滿汙七八糟的歪理,所以你們純色失敗。”
“你骨子裏裝滿光明磊落的正理,所以你們雜色慘敗。”
馬硬啃高興得手舞足蹈:“太好玩了,這一對怨家,無論什麼場合,都要掐個你死我活才罷休。繼續鬥,看誰厲害。”
他上前略施一禮:“我是隊長唐英傭,謝謝各位邀請,我們還有要事,以後再拜訪。”兩團氣體先後打起旋風,飄走。
“老人家還在嗎?”
一團透明氣體眇眇忽忽:“我住在島上樹林子裏,黑夜時,有事可以來找我,我是島上園丁,叫黃幽煙。”
他們回飛船,閉門不出,查看動靜。不敢輕舉妄動,兩邊肯定弩張劍拔,如果雙方泯滅恩仇聯手,可要腹背受敵。他們在會議室計議很久,基本上一直聽智多星謀劃策略。後來,大家聽膩煩,都進入休息室。
貝利多納從房頂飄下,穿過海皮,建議:“來一場騎彗星決出輸贏,多帶勁。”海皮模擬成運動員,“我提醒多次,不要穿過我身體,我吃海鮮過敏。”他真騎上一顆彗星,“我軀殼是陸地運動員,不是衝浪運動員。跟海沒關係。”
夜幕降臨,有兩個月亮在空中朗照,亮如白晝,四處物體清晰可見。唐英俑決定帶海皮去樹林赴約,一旦遭不測,由阿霽萊娜負責大家撤離。海皮要不是為了品嚐夜露,才不想冒這個險,要是他們開船逃跑怎麼辦?他自己飛不出這個星球的大氣層。唐英俑手握拓光刀,另一隻手插在兜裏,握著小泰格瑞恩,警覺地走向樹林。海皮將整個身體拖曳在草地上,盡情享受柔草愛撫和清露滋潤,反而忘記害怕。
樹木高低錯落,稀疏有致。他們選擇草叢低矮的林中間隙穿行,唐英俑感覺像撞在蜘蛛網一樣,差點被彈倒在地,手剛好向後觸在海皮滑膩膩的身上。
“噢,看來你真看不見我們無色氣態身體,不是有意裝。”黃幽煙嫋成人的形狀,“歡迎光臨我的家。”樹林不大,抬頭可以看到全貌,根本沒有小木屋或掛在樹上的睡袋之類的東西。
“對,這裏不適合你們固體生物生活。平時,我任意飄浮在樹上、草上、石塊上等處,安息生存。”
“你以什麼為食?”
“與你這位同伴差不多,露水、蒸汽、霧靄等等,不喜歡強光,會使我幹渴。”他停頓下來,好像在觀察周圍動靜。“你們被跟蹤了,對不起,你們先回去。就像在夜晚散步一樣,千萬別提遇到我。”
“好,我可以摘朵花嗎?”
“對不起,她們是可愛的生命,在我家生存,是我的榮幸,這裏一切都是我的孩子。不過,你可以撿拾飄落的花瓣。”
“謝謝,再見。”
海皮有些不願意回去,他本想吮遍這片小樹林。
“你們真悠閑自在,月夜風景不錯啊。”帕若萊看到他們回來,心情複雜地說。
“我們被跟蹤,為了不影響黃幽煙的安全,隻得無功而返。”他把一片很大的白色花瓣,放到阿霽萊娜手上,“這裏的一顆草、一束花都不能碰。”
“這麼美,上麵還有笑臉、波紋、露痕。”
“這白色的,裏麵還透著很多顏色,有活動的影子在動。”
帕若萊酸溜溜地說:“仔細瞧,上麵還有情話呢。”
金耐思伸出手:“海皮,沒給我帶回什麼?”
“從沒吃過這麼美味的夜露,比旋風大廳裏的晚宴好過百倍千倍,送你點嚐嚐。”海皮打著嗝,說完,抖抖身子,甩出沾帶的露華濃。
大家紛紛躲避,隻有金耐思用小手托住一滴:“快看,裏麵也有影子在動。”
智多星善於總結:“這裏植物能記憶周圍環境。”
“對,這就解釋通了。要不這白色花葉上怎麼會有唐英俑的影像。”
“那你可得珍藏起來。”他還是酸溜溜的。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的。”
“嫉妒,可不是好品質,會使人做出傻事。”他又總結出道理,“《性格戰爭》上,專門針對嫉妒對戰爭的影響作過剖析……”
“你裝腔作勢也不是好作派,會使頭腦變得更弱智。”
克拉姆突然插話:“有東西在飛船周圍轉悠,小心。”
“看看,有沒有黃色的。”
前艙處,果真有團氣體,臉部變黃一下,又消失。唐英俑指艙門。門隻有一道小縫,一團氣體擠入。
克拉姆薄唇輕言:“看來得百分之二百封閉。”
金耐思輕聲細語:“你改造不十分成功,零件又丟失。”
“百分之二百,怎麼封閉?醫學秘籍上,從沒提過這樣的術語。”
“傻瓜,全封閉兩次。”
“如此說來,就是要加大一倍藥量。”
“請關閉光源,我要到百分之二百完全不透明的地方。”黃幽煙的聲音縹緲,“你們突然到來,會改變這個星球現狀,我堅信。因此願冒生命危險,冒失去家園危險,前來提供幫助。”
這間休息室沒有運動明星全息圖象,女隊員居住,很整潔。桌子上擺著一個花瓶,裏麵盛開著榴蓮苜蓿,頂棚一棵紫色樹木很茂盛。紫紫示意他坐下。
“謝謝,我習慣浮著。”他打開話匣子,“我已活得夠久,足夠了,享受這世界的滋潤和同胞的愛,也該付出。從哪兒談起,對,從這星球地理分布開始。祥閣星球非常圓,早得到證實,它的中間帶直接被恒星照射,特別熱,寸草不生,到處戈壁、黃沙。星球上麵的頂端更熱,下麵的頂端更冷,都不適合我們這種生命形式居住,隻能定居在上下兩端和中間無人區形成的兩個寬帶區,氣溫適宜,風調雨順,植被豐茂。自然而然,形成上帶國和下帶國。兩個國家基本不相往來,因為任何精銳之師都不能穿越無人區。這樣生息繁衍,也無可原非。但是在我們頭頂懸著達摩克利斯劍,即星球上端有熾、下端有寒這兩個魔鬼。他們是我們國王的國王,使我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兩個國家所有家庭,包括王宮貴胄,生育的女子隻能留下一個,其他的必須到邊疆,辦理手續移民到其他星球。不然,火獸、冰怪就會從天而降,蒸發掉她全家或凍成固體塊。“
”我有妙策!“智多星又開始自我廣告,”哦,又是這樣的故事。果然不出我所料。“
”閉嘴!“阿霽萊娜關心地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很久遠很久遠,相伴我們種族而來。傳說,六位祖先乘羽毛而來,環境惡劣,難以生存,熾與寒出現,他們可以幫助祖先們生存下來,唯一條件是一個家庭隻留下一個女子,其他女子必須移居到別的星球生活,聲稱這麼做可以控製總消耗,自然環境不超負荷。萬般無奈,祖先們隻得答應,並作為祖誓保留至今。“
”這場戰爭又是怎麼回事?“唐英傭關切地問。
”唉,這是個悲劇,不忍猝說。現在的交戰雙方,就是兩個王國軍隊,下帶國不惜傾盡國力,向無人區鑿渠引水,士兵沿水流飄蕩前進,攻入上帶國。本來兩國一直相安無事,都是上帶國兩個縹緲似仙的公主引起。
“大公主縹縹,小公主緲緲,貌美傾國。隨著她們漸漸長大,上帶國國王擎擎、王後姣姣愁眉更緊。王權和美貌也不能越過祖誓的藩蘺。相反,成了炎魔熾維護祖誓尊嚴的盾牌。到底移不移居、誰移居,成了舉國關注的第一焦點,後來全體國民達成共識,同意國王給自己特赦、破例,隻因兩個公主深受愛戴,成為外表內心至善至美的典範,少一個都是國家缺憾。
”下帶國國王禹禹年事已高,膝下隻有一子堯堯,文滔武略兼備,儀容心地均佳,不僅國王視為掌上明珠,國民也擁戴。唯一遺憾的是多少名門佳麗,王子都不心儀。原來,他早已聽說,上帶國兩個公主的事跡,神往已久。王後師師良苦用心,難拗王子執著,不忍見王子日漸消瘦、神情惚愰,隻得選派精銳陪同,讓王子以特使身份出使。他們一行盡千辛萬苦,九死一生,終於踏上上帶國的土地,受到居民夾道歡迎,到都城時更是萬民空巷。不僅想一睹王子風采,也想見證兩個國家第一次交往難忘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