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陳洛兒(補)
“濡須河有河盜之患。”蕭言繼續尋找借口,阻止陳洛兒南行。
陳洛兒自有智慧,很快覺察蕭言似乎別有用心,又試探問道:“倘若濡須河不可走,那還煩請蕭校尉允許妾身登岸,改道轉行曆陽。”
“旱災在前,蝗災在後,淮北人又不忍呂布、袁術兵禍摧殘,紛紛棄家南逃。今日淮南郡,各縣皆湧入流民無數,田產不足以奉養,彼又無魚蝦可食。流民之間,能苟活者還可勉強殘喘,不能苟活者皆為求活命,化身盜賊,抄略村裏,搶劫客商,混亂非是壽春、成德能比。陸地行走,危險甚於河盜,若非如此,想來夫人也不會繞道巢湖。”蕭言不動聲色婉拒陳洛兒。
陳洛兒勉強說道:“常言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倘若不幸為賊所害,也是命中如此,怪不得他人,還請蕭校尉原諒妾身固執。險也好,危也好,妾身總是要繼續向前走的。”
蕭言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事關生死,卻是容不得夫人任性。若是夫人不幸喪命淮南,蕭某無顏再見孫策將軍且不說,更是心中有愧,無法原諒自己。孤兒寡母,蕭某尚不能活之,又怎敢言征伐不道,還天下太平。倘若未見夫人,夫人將來是死是活,皆與我無關,然則今日既然有幸見到夫人,蕭某卻是不能容忍夫人再為賊子所害。”
“一如巢湖數萬流民,倘若我未見,他們自然生死有命。但是,他們既然有幸移民巢湖,我便不能坐視不管,任由其活活餓死。”
陳洛兒沒有料到蕭言竟然如此無恥,大言不慚的拿濟世救民一套說辭,來強留自己。
陳洛兒心中暗恨:“你若真濟世救民,豈會私設關卡,刁難來往船隻,征收重稅?你若真慈愛仁義,豈會喚來五十餘條戰船,將我圍困湖心?”
雖然心中恨蕭言恨的咬牙切齒,陳洛兒卻不敢外現分毫:講理之人自會講理,不講理之人,和他講理也沒用。
蕭言拿勢壓她,她又能如何?總不能撕破臉皮,和蕭言拚死拚活吧!
先令合肥縣兵做擋箭牌,結果蕭言說他立漢旗,將欲討袁,視合肥縣兵為仇讎;又偽裝和善,說謊話欺騙,結果蕭言不為所動,強行搜檢客船;再自曝身份,拿孫策威脅,結果蕭言聽而不聞,堅持軟禁。
陳洛兒此時已經束手無策,不知怎麼辦才好。
無奈之餘,陳洛兒又有些驚懼:“莫非眼前蕭校尉曾參與刺殺陳王劉寵,意圖殺人滅口?”
陳洛兒輕咬下唇,逼視蕭言,幾乎一字一句說道:“妾身身無餘財,僅有黃金三斤,不足校尉一哂;又蒲柳之姿,年老珠黃,膚黑色衰,唇薄克夫,不堪侍奉校尉。妾身無財可貪,無色可圖,委實不知校尉為甚刻意刁難?”
陳洛兒自貶之餘,又譏諷蕭言居心不良。
然則,蕭言卻依舊厚著臉皮,滿口仁義道德:“若能保夫人活命,縱然被夫人罵作禽獸,蕭某也心甘情願。”
追妹子嘛,臉皮不厚,怎麼能行?若非顧忌駱統姐弟,蕭言現在就敢發動愛情攻勢。
無論如何,先把陳洛兒留在巢湖再說。
人若在,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人若不在,感情就徹底沒得談啦。
陳洛兒頓時氣苦:“感情還是我的不是啦!”
但是,畢竟蕭言拳頭大,麾下五十餘艘戰船將她團團包圍。蕭言堅決不準她離開,陳洛兒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