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禛是何許人?對於周圍的變化了若指掌,李秋若的那短短的不快在臉上雖然隻浮現了片刻。但他又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
李禛收回目光,按下心頭的疑問,問道:“那麼,將她葬在哪裏呢?”
李秋若抬頭瞧見李禛的目光看向遠處,眸中帶著徹底的冷靜和清澈,這才轉頭說道:“風婷生前最喜歡的就是水竹,如果能夠找到那樣一個地方,就好了。”
水竹?
李禛環視一周開口道:“這裏不是一個好地方,我們趕快離開吧,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可以將她埋在那裏。”
“恩。”李秋若答應了一聲,可不知怎麼的,瞧見李禛再也不看自己時,竟然不覺的有一絲失落。
“圍牆的門早已經上鎖了,我們出不去,隻能爬牆了。”李禛說道。
“那……”李秋若也查看了一下,自然也注意到圍門上鎖的事情。
“沒關係的。”李禛不顧髒亂,單手抱起風婷的屍體。縱身一躍,另一隻手已經搭在圍牆頂端,費力一拉,左腳已經搭在牆頭,李禛提身一縱,兩腳已經站在牆頭上,再縱身躍下,已然過了圍牆。隻是一身衣服卻已經被鮮血和汙穢之物浸的髒兮兮的了。
李禛再度躍上牆頭,瞧著站在圍牆下的李秋若,有些窘迫的看了看身上,道:“這個……”
李秋若一樣瞧了瞧自己的衣服,搖了搖頭道:“沒關係的,我身上也一樣很髒。”
李禛朝著李秋若伸出了左手。
兩人手上都有鮮血,早已看不清手長的什麼樣子了,但是入手的滑膩感依舊難以言表。
隻一帶,李禛就將李秋若拉上了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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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地方就是這裏?”李秋若看著四周環繞著的水竹,略微點頭道:“這裏確實是個好地方。”
“我不懂風水,隻能亂挖一個坑,胡亂埋了。要是學校知道我們將死人埋在操場,還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李禛彎下腰,走小腿處拔出匕首,拽開雜草。李禛用匕首試了試土,遂插回匕首,雙手插地,刨起土來。
操場的土質是比較酥鬆的,加上這麼長時間沒有人打理,雜草早已經很長,水潤土濕,自然極為鬆軟。
不片刻間,李禛就刨開了一個一人深的洞。這便是風婷的墓穴。
這倒是與山上的那個女人不同了,秋山上積累了厚厚鬆針和鬆枝,李禛隻不過是隨意扒了一個坑,將女人填在那裏。而這裏確沒有那些鬆針的。
李禛弄好之後,就將風婷的屍身放進坑裏,隨後又從別的地方弄來些土,將墓穴整成了一個土丘模樣。用匕首尋了一個較為幹燥的地方,挖了一個八方體,上大下小,垛在墳丘上,這便算是墳頭了。
李秋若一直看著李禛四下忙弄,絲毫沒有讓自己插手的意思,心緒不由得亂七八糟了起來。
李禛一切忙完,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歎氣道:“隻可惜,這裏找不到任何材料做一個墓碑,就隻能這樣了。若是以後有機會,再回來補上吧。”在李禛的示意下,兩人在風婷墓前跪拜行禮,畢竟死者為大。似乎這並不代表著一個生命的終結,而是啟示著一場殺戮的開始。
李秋若瞧著滿臉是土的李禛,身上還兀自沾染著許多鮮血和土混合的髒東西,隻是不曉得他為什麼會做這些,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隻好開口問道:“你為什麼,為什麼要為我做這些。”
“你不要誤會,我做這些並不是為了你。”李禛帶著平靜的目光看了一眼李秋若,隨即又看著風婷的墓穴,開口道:“十幾年前,我哥哥也是這樣埋葬我的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