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當竇竇把碼頭遭遇京腔堂襲擊的消息告知徐智豪的時候,後者隻是坐在椅子上悠閑的看著書,絲毫沒有任何的驚變之色,他隻回了一句:“哦,原來是京腔堂啊。”
一旁的竇竇卻有些沉不住氣了,“您到底計劃了什麼?竇竇我現在可是一點都看不明白了。”
徐智豪合上書本,笑容滿麵的看著竇竇道:“到了必要的時候,你會知道的。”
竇竇又開口道:“可是那批軍火……”
“放心吧!貨輪沒有走遠,他們已經在D區的碼頭靠岸,我把那批軍火交給了D區的話事人何象,想來是不會再出什麼差錯了。”徐智豪的語氣很隨意,就像平常讓竇竇在咖啡裏加糖那般。
“可警方那邊?”
“這你也盡管放心!警方雖然抓了周正濤的手下,不過卻也隻是按照幫會械鬥處理,並沒有發現我們私運的軍火。”說到這裏,徐智豪又似是想到了什麼,接著對竇竇提了一嘴說道:“對了!你幫我聯係下周正濤,問問他是誰決定把軍火重新裝上貨輪運走的。把那個人帶到我這裏來,我要親自見一見他!”
“是。”竇竇回道。
三個月之後,被關在看守所的霍威與方小順等人才被釋放,他們兩人離開看守所之後所去的第一個地方並不是A區,而是直接被一輛黑色麵包車接走,在車上,兩人都被朦了雙眼,當眼罩被摘下的時候,他們已經坐在了徐智豪的書房裏。
正對著霍威和方小順的,是那副群鴉的水墨畫卷,而身處畫前端坐一言不發的徐智豪,他們也是第一次得見其人,那是一種集尊敬、崇拜、畏懼、好奇等多種心情融合一體的感觸,讓他們既興奮又惶恐。
有服務生推著實木餐車走進屋內,給他們兩人各遞上一杯咖啡,濃鬱的香味刺激了他們的神經,再加上一路行來口舌幹得厲害,兩人這便毫不猶豫的端起杯子嘬飲起來。
就在此時,坐在黑色木椅上的徐智豪開口了:“這咖啡是我的一位英國朋友從國外帶來的,味道很不錯,你們倆覺得呢?”
“哎呀!真是好極了,我從來就沒喝過這麼好喝的咖啡啊!今天能夠有幸見到頭目,又喝了這麼好喝的咖啡,真是我霍威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霍威裝模作樣的阿諛奉承一番,隨後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待他放下咖啡杯,麵上又稍顯微微皺眉之色,想來是那咖啡太苦,他又硬撐著喝下去,才會有這種表情。
反觀另一邊的方小順,端起咖啡隻喝了兩口,便將那咖啡放回餐車上,一言不發。
徐智豪注意到方小順的舉動便問道:“這邊的小兄弟,怎麼?這咖啡喝著不習慣嗎?”他言語間笑不漏齒,配上周圍書房內的環境,竟給人一種難以捉摸的違和感。
方小順聞言道:“這咖啡太苦,我喝不來。”隨後又轉頭對服務生說道:“給我換杯水來吧!我口渴得厲害。”言語間對徐智豪既無尊敬也無冒犯,如果在外人看來,隻當他是個冷麵孔。
徐智豪端起桌上的咖啡細細品嚐,放下杯子,他的話題一轉,看著霍威問道:“聽說當時在碼頭上,是你下令把軍火重新搬上船的?”
霍威一聽這話,心中頓時有千百種滋味,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隻能暫不發話,隻對著徐智豪點了點頭。
“你做的很好!”徐智豪此話一出,霍威這才放下一顆懸著的心,他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回道:“為群鴉做事,我霍威就算豁出這條命去,也不後悔!”他說的慷慨大氣聲音洪亮,就像即將奔赴戰場的士兵正在宣誓,倒真像是個盡忠職守的部下。
徐智豪微笑點頭,接著問道:“你們兩人可曾看到那木箱裏裝著的東西嗎?”
被徐智豪這麼一問,霍威和方小順兩人的心中同時一顫,他們都沒有想到徐智豪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但他們兩人越是不言語,便越是讓人起疑,自知已經無法隱瞞什麼了。
就在兩人思想掙紮的時候,徐智豪卻道:“我不管你們兩人看到了什麼,我卻隻知道,那是一批軍火!”
“是!屬下明白。”霍威和方小順異口同聲。
第二節
猛地撞開通向樓頂的鐵門,撞門的小弟因為用力過度而翻倒在地上,其後跟上的人全部衝上樓頂,每人手中都握著鋒利的砍刀。隻有一人緩步踏上樓梯,那是個年過三十的男人,穿一身栗色的紳士裝,頭戴同色的圓帽,手中握一根黑色手杖,杖首雕刻成鶴首形狀。當他從陰暗的樓道中走上屋頂,月光揮灑下來,在他的身上披了一層銀紗似得華美。
藏在屋頂的人已被製服,兩名小弟擒了他的雙臂按住跪倒在地上,是個年近四十的男人,隻聽他口中喊道:“汪先生!請您饒我一命!不知道我犯了什麼錯,您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