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仿佛是能燒穿喉嚨的白酒下肚，東方國龍忍不住享受的哼出聲來，是的，他現在正坐在唐紅軍的小店裏，享受著火辣辣的燒白酒和熱騰騰的麻辣燙。
“說起來，冬天還是要到你這裏才最舒服啊！啊哈哈哈哈……”坐在東方國龍旁邊的一個老顧客一邊舉著酒杯，一邊醉醺醺的朝案板後麵的唐紅軍說道。
“你可別又貪杯睡倒在我這裏，上次還是我送你回的家，真是添了不少麻煩。”唐紅軍一邊快速挑揀蔬菜，一邊回應，蒸騰的熱氣飄散在他的四周，就像朵朵白雲，讓人產生柔軟的錯覺。
東方國龍用筷子夾起一塊凍豆腐塞入口中，“昨天的球你賭贏了沒有？”
唐紅軍把剛出鍋的麻辣燙包好遞給一位女性顧客，收了錢轉過身來說道：“別提了！說到球我就來氣，上半場明明領先兩分，結果到了下半場竟然被進了三個球，真他娘的晦氣。”
東方國龍又夾起魚丸放進嘴裏，“你輸了多少？”
唐紅軍沒好氣的道：“兩萬。”
聽到唐紅軍這麼說，之前說話的那位老顧客說道：“哎呀！你還真舍得花這麼多錢去賭、球。要是我們家那口子，知道我拿這麼多錢出去賭，保證活扒了我一層皮。”
唐紅軍卻笑道：“嘿嘿，現在知道我老唐活的自在了吧？我的錢都是我自己管著，願意花多少就花多少！誰也管不著我。”
東方國龍飲下一杯，笑著說道：“你倒是生活的也自在。”
“哈哈，我老唐一輩子，活的就是個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你算是說對了！”唐紅軍這會兒功夫又開始挑揀菜架子上的蔬菜，小店裏也迎來了第二批顧客，開始了新一輪的忙碌。
“今天我就喝到這了，明天再來！”東方國龍放下酒杯站起身來，唐紅軍和那位老顧客應了一聲，目送他離開。
掀開門簾，迎麵吹來的冷風灌進鼻腔裏，冬天的風要比秋風猛烈的多，也冷得多，即使是像東方國龍這樣的壯漢，在這樣的天氣裏也不由的瑟縮起身體來。
抽根煙吧！東方國龍的主意一打定便把兜裏的煙掏出來點上。
香煙的味道充斥在口腔和鼻腔中，稍稍驅走了一絲寒意，東方國龍邁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接近傍晚七點鍾，路上還有不少行人，快要走到自己經營的超市的時候，東方國龍特意朝那邊望了一眼，卷簾門緊閉，隻有路邊的一盞路燈投射出昏黃的燈光，白天人來人往的這條街，到了晚上就慘談的嚇人，這也正是他隻工作到接近傍晚時分就關店的原因。
就在東方國龍準備把目光移向別處的時候，那盞路燈下卻突然走過一個人，那人背後還背著個女孩，麵露焦急之色。別人或許認不出，但東方國龍卻哪裏不認得？這個人正是到自己超市買東西的常客，三十出頭的離婚女人欒詩。在她背上背的，正是她那上初三的女兒賈苗苗。
東方國龍想都沒想，徑直朝她們母女倆走了過去。
第二節
這條街到了晚上就很靜，背著女兒的欒詩很快就注意到了東方國龍的腳步聲，她也有些驚訝，竟然會在這種時候碰上東方國龍，“真巧啊！”雖然能夠感覺到她纖瘦的身軀背著女兒非常吃力，但她卻還是努力抬起頭來，衝東方國龍露出溫和的笑容。
“苗苗這是怎麼了？”東方國龍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接下欒詩背上的孩子。
“沒什麼，隻是有點發高燒，這兩天怎麼吃藥也不好，我正打算送她去醫院。”欒詩拗不過東方國龍隻好鬆手。
東方國龍知道欒詩生活緊張，不舍得花錢叫計程車，一個人硬撐著背女兒去醫院，但眼前可不是計較錢的時候，他把孩子緊緊背在身後道：“你跟上我。”他的語氣很強硬，拿出了一種在部隊裏軍官命令士兵的口氣，著實嚇了欒詩一跳，低著頭默不作聲的跟著他。
在街邊攔了一輛計程車，東方國龍送欒詩母女到了最近的醫院，掛號之後，賈苗苗在病號間內打吊瓶，東方國龍則和欒詩兩個人並肩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