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未亮,就聽見外麵搬動物品聲、官員士兵的吆喝聲,交錯響起,嘈嘈雜雜的擾了我的清夢。
從床上爬起,穿戴整齊,撩開遮住的簾子準備出去,恰巧陳子遠正從外進來,一不注意便撞到一起,撲倒在他懷裏,緊貼著他的胸口,他平穩的心跳聲在耳旁砰砰響起。
“王妃,你一清早就想誘惑本王啊。”他說話的時候嘴角翹起,眼睛半閉半開著,狡黠中帶著慵懶。
我聽他說話時的語氣,不像是怒倒像是乏,疲倦不堪。
“王爺為護父皇母後,不惜和普通士卒一樣徹夜不眠,為妻甚為擔心王爺身子,這才冒失了,還望王爺原諒。”
從他懷裏出來,退後幾步,看著他因熬夜而呈現迷離的雙眼,慢慢地低下了頭。
視線輕看地麵,溫順妻子羞澀妻子的模樣頓時呈現。
陳子遠還站在剛進來的地方,一動不動,停了一會兒他開言道:“公主,我看你是用戲過深了吧!需要本王提醒你當初你自個提的約定嗎?”慵懶一掃而盡,以往的那個強勢的王爺再次附體。
我微微抬頭,用怯弱而討好的眼神看他,邊看邊低頭扯拉衣襟。
“為妻自是時時記得,一刻不敢忘。王爺,天如今也是要亮了,趁著這時間你去睡一會吧。我估摸著這些日子王爺你可是要受罪了。”頓一下又說,“王爺,身子要緊的很,你也要注意才是。”
“謝公主關心。”疏遠的口氣,說完甩開簾子就要進去休憩,走到一半回過頭說,“公主,你自己多注意為好。”
我回了句:“王爺,雖說我們當初是已有約定,但至少我們現在還是夫妻,你怎能待我如此冷淡呢?”淒婉哀怨。
他再次回過頭,皺著眉頭說道:“本王知道如何去做!”這一次的口氣比上次所言的更為強硬。
我想我是招他煩了,忙的說:“好了好了,我出去便是。王爺你睡吧,一會兒我來叫你。”
說完,徑直走出去。
到外麵,天正處於漸亮不亮的狀態。
有微弱的光從東方大海處緩慢的放射出來。此時西方的天空還是可以看到微微弱弱的一輪月,月光在太陽光下變的蒼白,直至徹底消失。
秋季的蕭瑟,在早上更能體會。好像有什麼東西刺到骨髓,越想掙脫卻無能無力,隻得接受它的寒冷一點一點的滲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我深吸口氣,冷風灌進嗓子。身子冷了,心卻是熱了。
今日對陳子遠的態度,不是獻殷勤也不是故意的去討好他,隻是為了讓他對我少些防備心。
我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得醉仙,他臨行時和我說‘提防陳子遠’。不知為何我竟是相信醉仙,全身心的去提防陳子遠。想想自己竟然會聽得醉仙的片麵之詞,並且一直都未曾對他有過懷疑之心,對於這毫無理由的信任,我自己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了。
古裏,竟會如此相信一人?
還好,我現在是淩裏,相信他又何妨?隻要不是對自己有害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