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連環殺手(1 / 3)

當美國聯邦調查局行為科學部門特別調查官、在國際犯罪學威名顯赫的馬奇曼博士趕到凶案現場時,正有兩名警員因不堪眼前殘暴景象的刺激而不適嘔吐,要給人扶著離開。

馬奇曼博士身材高大,神色嚴峻,年紀在四十五、六間,衣著非常講究,剪裁得體的絲絨西裝外披了一件深藍式的風樓,容貌俊偉,若能多點笑容,將會是個很吸引異性的男人。

他高廣的額頭,凸起的眉棱骨和粗濃的眉毛,精明穩定的眼神,令人隻看一眼就感到他有絕對屬於他個人的辦事方式和構思,不會因其他人而輕易動搖改變。

對美國各地警方的凶殺組探員來說,馬奇曼等如半個神仙,而亦隻有最棘手的案件,才會勞動他的大駕。

在這幢位於郊區的兩層花園平房外,仍下著大雪,一切潔淨純美,與屋內的淩亂和血跡斑斑、令人發指的暴行,形成了極強烈的對比。

現場戴上口罩的指揮官古森警官見馬奇曼來到,如獲救星般把他迎入平房裏那四十多平方米接連開放式廚房的樓下大廳後,道:“戶主叫芬尼,撒遜,女性,三十二歲,是位頗有名氣的時裝攝影師,與女友斯玲-提克住在這裏,據說她們是同性戀人。”

馬奇曼像沒有聽到他說話般,小心翼翼來到第一個受害者屍體之前,凝神注視。

從大門一直到這通往樓上的旋梯間有著明顯的掙紮跡象,這可從地上的血路和翻側的家具看出來。

有經驗的人均可推斷凶手是尾隨受害者人屋,而且是一入門便開始以尖銳的利器向受害者施以泯滅人性的無情攻擊。

倒在旋梯旁的女死者的上衣、胸罩及內褲都被褪了下來,渾身是驚心動魄的刀傷,致命的一刀從胸口削至肚臍,致肝腸外露。

屍體血肉模糊地仰躺地上。

四肢大宇形地伸展開來,四周是令人不忍卒睹的被亂砍後碎濺的內髒,口內還塞了一大截腸子。

馬奇曼木無表情地注視著,沉聲道:“心髒哪裏去了?”

古森警官勉強忍下想嘔吐的衝動,搖了搖頭,掏出口罩遞給馬奇曼,後者亦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廚房那邊,走了過去,先查看了雪櫃,然後低頭細審放在洗手盤一隻錫鐵造的高身保溫杯,徐徐戴上透明薄膠手套後,拿起來嗅嗅,破口罵道:“這畜生竟以人血混和了鮮奶喝呢。”

古森再忍不住,俯頭幹嘔起來,幸好隻嘔出幾口酸水,沒有顯露情有可原的過分出醜。

另一調查員桑斯情況比他好些,在旁道:“沒有任何明顯的動機,受害者的錢財飾物似都未被翻動過,該不會謀財害命的案子。”

馬奇曼冷然道:“怎樣發現的?”

古森精神回複過來,答道:“是位經過的路人,看到了門外被槍打死的狗屍報案的。

事發時間應在芬尼黃昏回家的時候,到現在有三個小時了。

幸好知道博士到了這裏來講學,不然我們都給嚇壞了。”

桑斯低聲道:“另一個受害者在樓上,她該是聞聲想由樓上走下來察看,與凶手相遇,給挾持了到房間去,唉!根本無法認出她的模樣,整個人給這飲血狂魔肢解剜碎了。”

一會後,在桑斯和古森兩人陪同下,馬奇曼來到散布殘骸和血肉纖維的臥房裏,首先吸引馬奇曼博士注意的,不是床上地上狼藉可怕的景象,而是以鮮血在牆上寫出來的歪歪斜斜的宇體。

那是“製止我!”三個大宇。

馬奇曼打心底冒出了寒意來。

淩渡宇穿上褪了色的牛仔褲、高領毛衣,長皮樓搭在高背椅挨背處,腳蹬波鞋,呷了兩口礦泉水,趣味盎然地旁觀酒吧內鬧哄哄的男女,對他們來說,生活似乎在午夜時分才正式開始。

調酒的女酒保對他大感興趣,不時逗他有一句沒一句他說話。

幸好金統終於來了,在櫃台前坐下,要了杯生啤後,向他抱歉道:“對不起!剛想出門,收到了一位老朋友的電話,嘿!真恐怖。”

女酒保招呼一聲,玉手輕揮,一個載滿了生啤的巨型酒杯滑了過來。

金統一把接著,笑道:“小甜心!有沒有勾引我這朋友呢?”

女酒保嬌笑道:“他嘛!是最好看的中國人,不過看來是很難上手的。”

又飛給淩渡宇一個媚眼。

淩渡宇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看得女酒保呆了起來,金統拍拍淩渡宇的寬肩,湊過去低聲道:“還記得積克那自第二個空間的連環殺手嗎?今趟這個比他還要凶殘。

使我來遲了的人叫馬奇曼,以前是我在軍方的同胞。是個很了得的犯罪學專家,已是著書立說的大師級數。

他對積克的案子很感興趣(事見拙作《獸性同歸》),很想找你談談。

但你也曉得你自己啦!想見你要比見美國總統還難。”

淩渡宇笑道:“不要那麼誇大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金統道:“現在還不清楚,可能牽涉到奸屍、肢解和吃人飲血。

總之老馬說比他能說出來的更槽。

現在這是高度秘密,由於怕引起市民大眾的恐慌,甚至惹來一些變態家夥的爭相模仿,其中很多詳情都要對外三緘其口。事情發生在新澤西郊區當地的警方給嚇呆了,到現在仍末弄出新聞稿來,老馬說看看能否待趕來見我們。”

淩渡宇皺眉道:“同樣或類似的案件這附近發生過沒有?”

金統道:“在那附近仍是第一趟。”

剛好老馬到聯合國舉辦的犯罪學研討會演講他最拿手的‘行為心理學’,才給人拉夫般扯了去幫手。若他今晚來不了,你看看有沒有空去見他,他對你早就很有興趣。”

唉!事實上對你有興趣的人也大多了。

楚媛前天才四處找你,不過現在她該到開羅去了。”

淩渡宇愕然道:“她到開羅去幹嗎?”

金統灌了一口酒,兩眼上翻道:“天才曉得?自她嫁了人後,我可能有點為你感到不忿,跟她疏遠多了,除非她主動告訴我,否則我就不會過問她的事。

嘿!聽沈翎說你最近風流快活得很呢!”

淩渡宇想起了艾莎妮芙(詳見拙作《爾國臨格》),心中一痛,苦笑道:“我還能說什麼呢?楚媛已是別人的嬌妻,小弟隻能借逢場作戲使時間易過一點。

現在我最怕的就是工作,隻希望能懶懶散散地過些輕鬆日子。”

金統曬道:“我看你是天生的辛苦命,幸好這是一輪行藏隱秘,否則那個失敗了兩次的女刺客不來找你才怪。

還有就是俄羅斯的新黑手黨,由於你使他們大失麵子已對你下了暗殺令,誓要不擇手段置你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