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離與恐慌(1 / 3)

曼哈頓下城的街道上,警報聲與哭喊聲撕破了清晨的寂靜。瑪麗·威爾遜把最後一件毛衣塞進破舊的行李箱,手指顫抖著扣上搭扣。五歲的女兒艾米麗緊緊攥著她的衣角,小熊玩偶掉在地上也渾然不覺。

“媽媽,我們為什麼要走?”艾米麗仰起臉,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瑪麗蹲下身,聞到女兒頭發上殘留的草莓洗發水味道——那是昨天洗澡時艾米麗非要用的粉色泡沫。現在整棟公寓樓都在震動,遠處傳來玻璃爆裂的脆響。

“我們要去外婆家玩幾天。”瑪麗勉強扯出笑容,喉頭發緊。她不敢告訴女兒,三小時前從二十三樓窗戶望出去,三個街區外的時代廣場已經淪為火海。濃煙中那個懸浮的身影,隔著這麼遠都能看清他鬥篷上刺目的星條旗紋路。

街道上,汽車喇叭聲連成令人窒息的聲浪。搬家公司的卡車橫在路中央,後車門大敞著,鋼琴從傾斜的車廂滑落,琴鍵在柏油路上迸濺成黑白碎片。有人踩著高跟鞋狂奔,鞋跟卡進下水道格柵,整個人摔進渾濁的積水裏。瑪麗拖著行李箱繞過那攤水漬,瞥見漂在水麵的口紅,是正紅色,像凝固的血。

地鐵站入口擠滿了人,穿西裝的上班族用公文包砸著封閉的閘機。穿製服的警衛舉起喇叭喊話,聲音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吞沒。突然,遠處傳來爆炸的悶響,人群如驚弓之鳥般湧動,瑪麗把艾米麗死死摟在懷裏,鼻腔裏鑽進汗酸味和尿騷味——有人嚇失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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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城:蔓延的恐慌

距離紐約160公裏的費城市政廳裏,市長霍金斯盯著監控屏幕。賓夕法尼亞車站的實時畫麵中,潮水般的人群正湧向開往南方的列車。一個穿恐龍連體衣的小男孩被擠掉了帽子,哭聲淹沒在鼎沸人聲裏。

“沃爾瑪和Costco的物資儲備見底了。”秘書遞來平板電腦,指尖在發抖,“城北加油站發生槍擊案,兩人死亡——因為插隊。”

霍金斯揉著太陽穴。兩小時前他簽署了宵禁令,此刻窗外卻亮如白晝——汽車長龍從I-95公路收費站綿延到天際,尾燈紅光連成一條顫抖的血管。國民警衛隊的裝甲車正在路口架設路障,有個士兵在給家人打電話,防毒麵具斜掛在脖子上,露出通紅的眼睛。

咖啡館玻璃窗上,電視新聞正在循環播放張揚摧毀自由女神像的畫麵。穿圍裙的女侍應生突然砸碎了遙控器,液晶屏迸裂的瞬間,吧台邊喝冷萃咖啡的老頭喃喃自語:“這可比911刺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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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親母親瑪麗**

(擠在灰狗巴士最後一排,艾米麗枕著她大腿入睡)

昨天這個時候,我還在為幼兒園學費發愁。現在卻要擔心能不能活到下周。艾米麗問為什麼要帶這麼多罐頭,我說是去野餐。上帝啊,如果真有神明,為什麼允許這種怪物存在?

**便利店店員卡洛斯**

(在收銀台後清點防毒麵具庫存,手指蹭到包裝袋上的俄文標簽)

進價翻了三倍,但兩小時就賣光。有個穿阿瑪尼的家夥扔下一遝現金,搶走了最後兩箱礦泉水。現在我知道世界末日來臨時,錢真的隻是廢紙。不知道墨西哥邊境檢查站還開不開,也許該試試翻牆?

**退休教師格雷斯**

(站在康尼島公寓陽台上,望遠鏡對準曼哈頓方向)

火焰的顏色不對勁,正常的火災是橙紅色,那些火光裏摻著詭異的藍。物理學教授丈夫要是還活著,肯定能解釋這種光譜異常。抽屜裏還收著他留下的輻射檢測儀,要不要拿出來測測?不,不知道反而更幸福。

**外賣騎手傑森**

(電動自行車穿梭在布魯克林無人街道,保溫箱裏是最後一份訂單)

客戶下單了二十人份的炸雞,地址是Red Hook倉庫區。導航顯示到達時間03:17,這單小費給到500美元。管他是黑幫聚會還是末日派對,妹妹的醫藥費還差八千。等等,天上飛過去的是...不,肯定是無人機,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