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齊聲驚叫著，這會兒才識趣躲開。
小謙有“保鏢”跟著，心裏豪情高漲，大步跨到樓門前，在那本就大開的木門上重重踢了一腳。
這一下猛烈震動，把怡紅樓裏上上下下尋歡的客人、陪酒的女子，全都驚動了。
短短幾秒鍾後，一個老鴇滿臉堆笑從樓梯上下來，高聲招呼道：
“喲！喲！什麼風把您吹來啦！”
一麵走，一麵搖擺著手裏團扇跟客人們來回照應：
“各位吃好玩好！有哪裏不滿意的，盡管跟我老婆子說！姑娘們都機靈著點！”
說話間，人已經來到怒氣衝衝的小謙麵前。
麵對這樣一個擺明是來挑事的莽撞少年，老鴇還是能滿臉喜笑顏開，道：
“來來來……趕緊樓上請！這兒可沒人敢怠慢了貴客！”
小謙原本想著，隻要有任何一個人敢來衝他嗬斥哪怕半句，接下來就可以把小事挑大、先到處砸上一通，給他們個下馬威，再問姐姐弟弟下落不遲。
不過這老鴇究竟是久經風雨的老江湖，稱得上是超一流的演技派。不管心裏再怎麼不高興，也還是能用一副毫無破綻的笑臉迎客。
麵對這樣一張笑容可掬毫無敵意的臉容，小謙的氣頓時撒不下去了。
“翠紅，柳香，你們兩個趕緊過來！招呼上這位小爺到樓上去，先整兩個小菜把他安頓好！”
老鴇一麵匆匆張羅著，就又轉向小謙，連連賠笑說：
“小少爺，對不住您了！今晚這兒的貴客實在不少，老婆子實在忙不過來；您先上去玩著，待會兒我親自過來給您賠罪！要是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您盡管罵她們兩個！回頭我再替您好好出氣！”
小謙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隨後突然就被兩個年輕姑娘左攬右抱，還讓那老鴇從身後推著，把他簇擁上樓梯去。
“慢著，你們慢著！我，我不是……”
可是沒有人會聽他解釋。
“不是什麼呀……小哥。看你年紀輕輕，也就好上這口了？每個來這兒玩兒的男人，嘴上都說不是，出去以後也還跟別人說不是；可他在我們屋裏做過些什麼，就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了……”
身旁女子這番話，忽然讓小謙聽出一點熟悉的味道。他偏過了頭認真瞧去，可不正是她！
——白天那個守在怡紅樓門口攬客的紅衣女孩！
盡管還沒問過她名字，不過當時曾經靠她那樣近，小謙無論怎樣都不會認錯了人。
“你……你怎麼……”
小謙心裏想說，“突然變成這樣”之類的話。可轉念又一想，以她的職業來說，好像本來就“該”是這樣才對。
隻好轉口又低聲問她：
“你白天還跟我說，這裏隻有你一個人，怎麼晚上就變成這樣了！”
那個被老鴇喚作“翠紅”的紅衣紅裙女孩，巧笑倩兮，盈盈低頭依靠在小謙肩上，嘴裏膩聲說著：
“瞧你們這些男人。根本都還是頭一回見麵，這就開始跟人家套近乎了。我白天幾時見過你了？——不過算了。你說見過，那就算見過！等下回再來玩的時候，可別裝著不認識人家……”
不是她！這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竟然真的不是白天那個她！
包括周圍這重空間，也是完全不一樣了！
白天的怡紅樓，門雖然一樣開著，可裏麵就隻是一片空白的茫然。等到了晚上，這裏就變成燈火通明，樓上樓下男男女女的熱鬧場景。
地點沒變，時間變了，空間也就隨著轉換！
小謙此時才算越來越踏進這個遊戲世界。接觸的事物越多，心裏就越感覺，對這世界了解得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