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我笛子弄丟了!”
紅玲有點懊喪的唉聲歎氣,頗感不舍。
“那是師父親手傳給我的……”
小謙重重喘息幾口,抹一把額頭汗水,柔聲安慰說:
“等以後有機會,我再幫你找一把一模一樣的,好不好?”
“可是……可是……我想去拿回來!”
紅玲把頭抬起,眼裏投出讓小謙自愧不如的堅定目光。
小謙牽著她手,靜靜回望著她。一會兒之後,再次沉重歎氣。
“既然你都決定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隻能說,注意安全!”
兩人好不容易才從那群野人圍困當中脫身,這會兒卻又因為一把小小竹笛,還要原路返回去投身險境。
回去的路上,他們刻意先拐過長長一道大彎,免得會迎麵撞上追蹤而來的敵人。
再往沙灘方向走一陣,林木重又稀少。不光難以遮掩兩人形跡,連頭頂逐漸濃烈的日頭都擋不住。又走一陣,小謙身上漸漸汗濕。腳下地氣蒸騰,熱得好像蒸籠一般。
小心翼翼的,他們好容易回到剛才的出發地。從山石後麵居高臨下探頭出去瞧看,沙灘上腳印淩亂,敵人已經走得一個不剩。
小謙正想自己出麵去找那竹笛,卻被紅玲動手拉住。她用眼神示意小謙乖乖留在這裏等她,隨後自己念訣,施展起“土遁”道術。整個身體便漸漸沒入腳下沙土裏。
原地耐心等過很久一陣,小謙難耐身體的疲憊,另外又加上經受敵人那幾下掌力跟頭槌的撞擊,漸漸感覺有點吃不消。抬眼掃一下自己頭上的氣血條,發現那東西令人失望的停留在一半左右的位置。
從早上直到現在,汗水留了不少,什麼東西都沒吃,忍不住肚腹裏饑渴起來。小謙脊背靠在微透著點涼意的石頭上,閉目調息良久。人一旦平心靜氣,對於外界的困苦,也就感覺不那麼嚴重了。
又隔一陣,忽然感覺什麼東西在腳下觸動。
小謙睜眼,紅玲正從那裏冒出頭來。雙手把她從沙土裏“拔出”,幫這姑娘拍掉粘在頭發上的沙粒。在做這些小事情的時候,小謙心裏充滿著溫暖。每一點點的付出,都讓他感覺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在這世界上存在著。這種感覺,以前從沒有過。
紅玲最後輕輕一甩頭,難掩滿臉的失望:
“沒有……沒找到。不知到哪兒去了!”
她轉頭望向遠處沙灘,嘴裏喃喃說:
“總不可能,掉到水裏麵去吧……應該不是那個方向才對。”
兩個孩子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呆立在原地很久很久,隻是一籌莫展。
就在他們快要失去尋找目標信心的時候,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鼻子裏聞到一縷沁人脾胃肚腸的香氣。在這種饑餓時候聞到這樣濃鬱綿長香氣,簡直比起任何新款遊戲對小謙的誘惑都大。
香氣是從更遠一點的山上飄下。那裏不知什麼時候,升騰起小股白煙,隨風漸漸飄散。
兩個孩子商量過以後,雖然明知那邊會出現敵人的概率應該來說相當大,可還是決定可以過去碰碰運氣。況且這座小島這座小山都這麼大,萬一沒準真會給他們碰上“霓裳師姑”之類的角色呢。
當他們向山上攀援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手掌按在身旁山石上,都是熱得發燙。小謙一手緊了緊胸前牽掛刀鞘的皮帶,空出另外一隻手把紅玲朝自己身邊拉上來。
他們一步一步走得很小心。最後聽見前方傳來人聲,於是輕輕撥開茂密草叢看出去。
在林中空地上,有兩個衣著破爛的野人,正盤腿坐在那裏、在中間火堆上炙烤一隻肥大的山兔。隨著那肉兔被來回翻動,脂肪裏的油被火苗一點一點烤出來,發出滋滋的輕微響聲。
口水從小謙嘴裏流出,他緊緊抿住,不敢輕易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