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位陳定春師兄,性格看上去卻並不怎麼可愛。一路上走著,他有點不耐煩的上下打量小謙,道:“你就是那個最後入門的小孩子?”
小謙謹慎答應了。回問他道:“你是大師伯的弟子?”
陳定春“嘿”了一聲,道:“既然知道我是‘刑龍王’門下,以後在我麵前,說話做事,都小心著點!——應龍門掌門的位置,以後肯定要傳給我師父;等過幾天我師父老了,那掌門的位置,可保不齊就會傳在我手裏!”
光是這頭一句話的交流,這人就給小謙留下相當不好的印象。
不過一旦經過了去往巫水橋的岔路,很快就會踏上蔡河溝地界。到了這裏,小謙見他停下腳步,不能不多問一句:“師兄,接下來該怎麼去聯絡?”
陳定春緊一緊背上的長刀,皺眉揮揮手說:“省得麻煩了!我跑一頭,你跑一頭,不就結了!我去蝙蝠門,你去玉陽劍!就這麼定了!”
看到他拔步就要走,小謙趕在他身後喊道:“誒?師兄!聯絡暗號是什麼?”
陳定春不耐煩的擺手,頭也不回喊道:“紅色煙花,三發!”
看看在他那裏再問不出什麼了,小謙隻有獨自默默跨上[黃驃馬]背,朝另一方向趕去。
蔡河溝是一條被兩邊山勢包夾在中間的大河溝,因為沿著河岸居住的居民大都姓蔡而得名。蝙蝠門位居下遊,玉陽劍則在上遊方向的一段路。這些情報,在臨出門派時分發的地圖上標注得很詳細。
小謙正打馬奔走在河溝邊的綠柳蔭中,迎麵吹著淺淺微風,十分愜意。
猛然間胯下[黃驃馬]發出長聲驚嘶,小謙身體一沉,差點就要順著馬背被顛到前麵去摔個嘴啃泥。幸好他反應得快,及時踢開馬鐙躍起在空中,反手一把已經將[百辟刀]抽在手裏。
腳還沒落地,從身邊就傳來先後兩聲輕笑。一個男人說道:“師妹,你看這小子,看上去雖然挺笨的,不過比起前麵幾個倒好了不少。至少沒跌得很難看!”
一個幼嫩女孩聲音就尖叫道:“先別扯那麼多!你輸了你輸了,快快交錢來!”
男人低聲抱怨著:“前天才給你買過胭脂水粉,今天還要給錢啊……”
女孩笑道:“前天歸前天,這回歸這回,兩碼事,哪能並成一件來談!乖乖交錢吧!”
小謙繞到樹後去看,就見一男一女、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兩個紅衣孩子站在那裏。那少年見著小謙,先就帶著抱怨的狠狠剜他兩眼。
小謙心中不解,暗想著我又沒做錯什麼事,你瞪我幹什麼?於是就帶著謹慎問道:“是不是你們……把我馬絆倒了?”
少年橫過一步擋在女孩麵前,怒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難不成你是來找茬的麼?”
小謙心中有氣。明明是你們兩個絆倒我的馬,怎麼反而說我是找茬的?
這時那女孩從少年肩上露出頭來,輕笑著問道:“這位小哥,難道你也是來通報消息的?”
小謙被她識破來意,於是小心朝他們的肩後望一望,果然看見兩人身上都露出鵝黃色劍穗。當下試探性的問道:“兩位是不是……玉陽劍門下?”
那少年瞟一眼小謙背上的[百辟刀],微帶著點怨氣說:“那你一定就是百子應龍門下咯?”
小謙知道這是在別人門派的勢力範圍,不敢失了禮數,於是拱手道:“小弟正是!煩勞兩位,麻煩替我做個引薦,我是奉命來這裏聯絡的……”
他話沒說完,那少年就更加不耐煩的擺手道:“聯絡聯絡,聯個屁聯絡!三天下來你們足足跑了五趟,結果還不是屁事沒有?到底是來聯絡什麼的?”
小謙心裏納悶,隻有隱隱憋著氣說道:“為了傲國即將大舉進攻的事!”
紅衣少年手搭涼棚,向著河溝對岸作勢遠遠張望一番,從上望到下,又從下望到上,拉著長音呼道:“大軍啊——人馬啊——可他們現在都在哪兒呢?我怎麼一個人都看不見!”
小謙沉聲道:“他們今天就已經開始進軍,現在或許到了武烈國境內!”
少年偏著頭,豎起一隻耳朵湊過來,嘲諷道:“什麼什麼?我好想沒聽清楚!你說什麼——‘或許’?——原來你也不確定啊!你們應龍門,就是拿這種‘或許’的消息,特意來消遣別人玩的麼?”
現在不光小謙心裏泛著怒意,連那紅衣少女也漸漸聽不下去,一邊就搖晃著少年的手臂說:“師兄啊……別在這邊跟人家鬧了。我們是奉命來這邊迎接人家的,可別因為這個傷了兩家的和氣。”
同時她就向著小謙展顏微笑一下,介紹道:“我叫戚鳳鈴,是鳳凰的鳳不是風沙的風;這是我師兄柳華明。我們兩個是特意到這兒接你來的!”
小謙悶不吭氣。暗說一句接的好!還把我的馬絆上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