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定舒雖然身上挨那一下,右手長刀絲毫不軟,刀尖斜掠,已經在頭目左臂上劃出一刀。他是拚著自己身體受傷,也要在頭目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就當董定舒身體沉重摔在地上的時候,李定長看準機會,猛然高聲呼一聲:“走!”其餘六名師兄弟包括小謙在內,一個接一個齊刷刷揮刀,同時向包圍圈西邊衝出去。
包圍住他們的敵人本來不算多,剛才又分散出去三個,剩下的一些數量上已經不足二十人。而且那些人的防衛重心果然是放在東北通往應龍門跟南側通往河岸的兩個方向。留在西邊防禦的敵人隻不過區區三四個。經由師兄弟幾個如狼似虎的這麼一衝,頓時打開一條寬敞通路,甚至還將一名敵人掀翻在地。
小謙見還有兩名師兄跟敵人糾纏著,被落在後麵,剛想要提刀趕過去救援;這時就被李定長在後頭重重推一把:“快走!還磨蹭什麼?”
他這一把推得簡直帶著一點苛刻的絕情。小謙跌跌撞撞衝出人群,有點失神的回頭看去。
那頭目一手捂著受傷的胳膊,氣急敗壞的在倒地的董定舒身上重重踢一腳,高聲叫道:“快抓住那個報信的!一個都別讓他們跑了!”
而那些受傷的師兄們便在這時一起發力,拚命擋住想要再次包抄過來的敵人。
黑夜裏隻見刀光斧影,來回閃爍。敵人們手裏的火把光輝不住搖曳。一些人在悶哼聲中受傷,火把或是掉在地上,或是被李定長他們用腳踢飛,一盞接一盞熄滅。四周眼看快要徹底暗下來。在一片黑暗中戰鬥,情勢更見凶險。
猛然間一團火光通亮,是那頭目用受傷的左手同時從地上抓起三隻燃著的火把握在手裏。他將沉重的長斧柄朝下插在一邊,從一名倒在地上呻吟的手下身邊搶起一柄單手斧,嘴裏罵著“一群廢物”,同時就向李定長大步趕來。
李定長正被兩名敵人牽絆住,已經是左支右絀難以招架。頭目單手揮起斧頭,掄圓了盡力向下劈去。鏗然一聲震響,有傷在身的李定長再難將兵器握緊,長刀一下摔落在地上。
頭目輕喝一聲:“拿下了!”隨後腳下不停,再次朝另外一名纏鬥中的應龍門弟子走去。
當他再次把斧頭揮起時,從旁邊忽然閃出一道黑影,大張開雙臂撲到他身上,跟他糾纏在一起。借著火光能看清,那是剛才被頭目打傷的董定舒。現在他臉上從上至下現出一道淤青,鼻子歪在一邊,鼻血橫流;盡管這樣,可他還是拚死抱住了頭目。頭目剛掙了一下,董定舒頓時張開嘴,狠狠一口向他手臂上咬落。
頭目痛呼一聲,手臂上的麻筋被董定舒咬個正著,直快疼到骨髓裏。他鬆手放脫了右手斧頭,左手火把也丟掉兩支;猛然彎過手去,就用最後一支燃著的火把往董定舒頭上臉上重重打下去。但見火星四濺,董定舒的頭發很快被燒著,綻放出嚇人的火光。他依舊不肯鬆嘴,暴怒的像隻倔強的獅子。
小謙這會兒就傻站在這兒,呆呆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恍然間他仿佛成了個局外人,這些爭鬥,全都跟他無關似的。
命運在這一刻,把他擺到一處通往兩條路途的分岔口。向左還是向右,這樣還是那樣,全憑他自己做主。
到底哪一種選擇是對,哪一種選擇是錯,或許並不重要。他現在所想的隻是,應該怎麼來選擇一條,讓自己在今後的日子、重新回想起這天來,絕對不會後悔的路。
真的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用來猶豫了!照現在這種情形來看,李定長他們很有可能堅持不了多久;就算小謙真能把救兵搬來,到那時候,恐怕這裏戰鬥的師兄們早已經一個個盡數被擒。
小謙腳下開始發力,一路向前飛奔。奔跑中已經將[百辟刀]抽在手裏。猛然間高高縱躍起,半空中發出一身呼喝,出手就是最最熟悉最最酣暢淋漓的招數——[曠野霹雷]!
鋼刀分刺左右,將兩個挾持住李定長的敵人各自逼退兩步;飛快俯下身,左手從地上撿起李定長的長刀遞在他手裏。
營救出李定長,小謙腳下毫不停頓。左邊一衝,右邊一撲;時而揮出一刀[迅雷刀法],時而又轉成[應龍刀法]的一式。跟每個敵人都不對過兩招以上。迅疾攻出兩招以後,馬上抽身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