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複淮第一反應就是肯定是夏末沒能控製自己的能力,這回出事了,真出大事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現場可是有十幾個人呢,夏末6歲從研究院逃了出來後,就停止了能力的開發,按理來說,不可能操控這麼大的能量一下子重創那麼多成年男子。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檢查屍體的死因。
檢查的結果讓他震驚不已——隻有一具屍體的死因是由於腦部出血而死,其他人的死狀,竟然跟二十多年前誘捕“父親”的那一場惡戰裏被殺的人一樣,都是被直接抽幹了全身的水分,包括血液、脊髓和腦髓!屍體再包裝一下,就能成為名副其實的木乃伊了。
簡直是慘無人道,比歐洲傳說中的吸血鬼還要吸血鬼啊!
對了,夏末呢?
李複淮的手抖了起來,趕緊四處張望。他不斷地翻開屍體,終於在一個男人身下找到了明顯還有氣息的夏末。
“小騙子,醒醒,快醒醒!”他用力拍打著夏末的臉頰,喊著她的小名。
“……疼……”夏末睜開眼睛,揉著被石頭硌得生疼的小腦袋瓜子,坐了起來。
李複淮頓時放心了,馬上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問她:“這裏發生什麼事兒了?太可怕了,死了這麼多人!”
夏末猛然驚醒過來,迅速掃了一眼現場,發現那個恐怖的影子食人魔已經不見了,心裏暗自鬆了口氣。她也裝出害怕的樣子,哆嗦著道:“我不知道,我被那些人掐住脖子,呼吸不了就暈倒了,之後的事情,根本不清楚。”
李複淮早料到她的反應。
那時,她才6歲不到,年紀太小,被困在實驗室裏,除了擁有Genui[1]計劃最高等權限的核心負責人才能見她。李複淮是一個遺傳學家,不是軍方的人,隻能在實驗室外麵進行監控,所以她並不知道他也參與過Genui計劃。
在夏末眼裏,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好心地把她撿回家撫養。其實,他隻是想贖罪而已。這些她都不知道,在他麵前,她一直隱瞞自己的能力。
李複淮也不拆穿,繼續陪著做戲:“不管怎麼說,你人沒事就謝天謝地了。”
完成了必要的對話橋段,李複淮這才轉頭看向那個剛剛壓在夏末身上的男人。如果他剛才沒感覺失誤,那人身上還有溫度,應該還沒死透。他雖然不是什麼聖人,但總不會見死不救,於是湊過去看看他還有沒有呼吸。果然,他還活著。
李複淮把夏末招過來,說道:“小騙子,我來的時候,這人是壓在你身上的,估計是他救了你。我們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總不能看著救命恩人死在這荒郊野外。”
夏末這時已經完全清醒,看了一眼緊閉著雙眼的男人,在腦子裏搜尋了一遍,認出他不是那些混混中的一員,畢竟要忽略一個外貌如此出色的人是不太可能的。
她提起掉在一邊草地上的袋子,拉開鏈子,發現裏麵滿滿的人民幣還在,眼睛笑得如天上彎彎的月牙:“差點把小命搭上,不過這些錢夠幾年的生活費了。”她嘴裏念念有詞,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這才朝暈倒在地上的男人走過去:“好吧,先找個地方把這人弄醒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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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郊外,一間有些破舊的磚房,忽地亮起了燈。掉了顏色的木門上方掛著一個簡陋的牌匾——“王家村醫院”。說是醫院,其實就是一個不入流的鄉村小診所。
裏麵突然傳出男人的驚呼,“流了這麼多血……這人我可救不了,得趕緊送大醫院輸血啊!”
屋內的李複淮皺起眉頭,不耐煩地瞪著眼前的村醫。
他和夏末現在拎著個昏迷不醒的大男人出去,很容易又被高夫人的手下找到,到時候大家都活不了。他不想見死不救,不代表他願意舍己為人啊。再說了,離這裏最近的縣城也要大半天車程,外麵黑乎乎的,他們上哪兒找車去?
“行了行了,”李複淮說著,掏出一疊錢塞進他手裏,“再想想辦法,放心吧,即使最後救不活他,也不用你擔責任。”
村醫大叔一腮幫子胡子拉碴,看到手裏厚厚的錢,眼神就亮了,但還是有些猶豫:“好說好說。我這兒也有簡單的輸血設施,就是不知道這位先生的確切血型,也沒有新鮮血液庫存。”
“血型不要緊,我們這裏有個O型血的人,直接輸。”李複淮把夏末推了出去。
“什麼?這樣做有風險的!萬一……”村醫大叔還想解釋。
李複淮一擺手,打斷道:“別廢話,開始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