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熵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臉。
夏末的睡姿,說真的,跟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一樣,毫無斯文可言。熟睡中,她會在他懷裏動來動去,偶爾微微張開嘴哼唧幾句他聽不懂的話,然後砸吧砸吧嘴繼續睡。
她的發絲很纖細,由於她睡覺不老實,變得亂糟糟的,有幾根還翹了起來,讓他忍不住伸手想幫她捋順。指尖剛一碰到那軟乎乎的發絲,他就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一樣,也跟著變得柔軟無比。
這不是第一次了,她總能讓他體驗到各種新奇的感覺。
他就是喜歡看著她,怎麼看都不夠。遠遠地看著,就想抱在懷裏,等抱在了懷裏又想把她揉進身體裏。
傻笑著的她,氣鼓鼓的她,一臉討好的她,因為他的吻而臉紅的她,還有得意洋洋的她,認真的她,勇敢的她……明明那麼小的身體,卻似蘊含了無限的生命力。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些生動迷人的表情,不知不覺已經滿滿地占據了他的心。
“唔……雄風……”夏末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口齒不清地哼了一個詞,而且說的還是熵文明的官方語言。
熵一愣,臉色變得明暗不清,伸手朝她的下/身探去。
印記完好如初,說明沒有人碰過她的身體。那她為什麼做夢都喊著‘雄風’,難道她也跟他一樣,對兩個人的第一次充滿了期待嗎?那麼,她一聲不吭的離開他,並不是想拋棄他?
或許,她真得隻是想家了。其實昨天見到李複淮的一刹那,他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
熵突然記起他離開藍疑星際城之前,小薩緊張兮兮對他說的那些話——
“熵大人,屬下認為,她絕對不是想背叛您的!她……她……她曾經問過我,如果您反悔盟誓,極刑條例對您適不適用……我當時沒多想,現在想想……哦,對了,人類有一個詞叫‘婚前恐懼症’……”
“婚前恐懼症”嗎?
熵望著懷裏的人,眸光融暖,大手托在她腦後,低頭含住她的唇瓣:“夏末……原來……你也會害怕我離開你……”
夜如流沙,匆匆而逝。
夏末是被癢醒的。
眼睛迷迷糊糊地撐開一條縫,她不耐地伸手推了推壓在她腰上的重物,毛茸茸的,弄得她好癢……
等等……毛茸茸?
她猛地睜大眼睛,視線落入一雙淡藍色的瞳孔中。
她竟然躺在了昨天遇到的那隻超大號雪狼的懷裏!剛才擱在她腰上的就是它的爪子!這是怎麼回事?它不是應該被關在籠子裏的嗎?
看她已經醒了,熵朝她噴了幾口鼻息,用嘴湊過去碰了碰她的臉,爪子在她的腰上來回揉了揉。他記得她喜歡這樣的前戲。
夏末又害怕又癢,一邊躲開他的爪子往睡艙外麵爬,一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熵看出了她想逃跑的企圖,停下手一個翻身,將她困在四條腿中間,巨大的身子矗立在她上方,定定地望著她。
夏末不敢動了,喘著氣小聲求饒:“我不跑了,我不跑了還不行嗎?”她已經發現了,這隻奇怪的雪狼在她麵前一直表現得很溫順,而且很有靈性。雖然可能聽不懂她的話,但未必不能領悟她的意思。
可她沒想到,狼嘴一動,竟然開口說話了!
“真得不跑了?”熵沉聲問,隨即眸色一暗,補充道:“不過我也不會再給你逃跑的機會。”
夏末眨眨眼,愣了半晌,聯想到曾經的小狗隊長,她試探地問道:“……旺財?”看著這麼霸氣側漏的狼身,她下意識脫口而出叫了這個名字。
熵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語氣似乎有點不悅:“你怕我?”
“剛才是有點……呃……好吧,我說實話,是挺怕的。不過……”她話還沒說完,眼前白光一閃,熵變回了人形。
沒有一絲贅肉的身材,寬闊的肩膀,結實的小腹,再往下……
夏末的臉“唰”地紅透了,捂住眼,指著一/絲/不/掛的他,結結巴巴地道:“你……這……這……怎麼沒穿衣服?”
“因為不需要。”熵淡淡說道,接著,強硬地拉開她擋在眼前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後傾身湊到她麵前,聲音帶著誘惑的磁性,悠悠開口:“既然你也想要我,又何必欲迎還拒?”
欲……欲迎還拒?
夏末傻眼,可同時又無法忽略手心傳來的堅實緊繃的觸感,腦袋有些發暈,軟綿綿的聲音聽上去毫無說服力:“你……你哪裏看出來我……欲迎還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