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卻對我這要殺人的眼神絲毫不以為意,拉著文軒十分不把自己當外人的便坐了過來,讓這本就不甚寬闊的石桌頓時顯得擁擠起來,他兩眼帶笑的瞧瞧我,又瞧瞧納蘭,那眼神,怎一個齷齪二字了得啊!
納蘭又在我腿上輕按了片刻,這才停下,關心道:“可好些了?”見我點頭,這才安心的坐了回去,還順手往我麵前的杯子裏倒了半杯香茗。
隻是,這氣氛,著實詭異了些。若我猜的不錯,前麵文軒與林慕塵必然是誤會我們什麼了,否則,何來的那句“你們在幹什麼?”隻是現在他們卻又未提起這茬,若我巴巴的去跟他們解釋,這沒什麼,恐怕也就變成有什麼了!
我這正在糾結到底是解釋還是不解釋,卻聽那廂林慕塵已輕飄飄的道:“我就說過你凝妹不是那樣隨便的人,喏,人家隻是給她揉個腿而已,又不是捉奸在床了,你至於跟個他宰了你全家似的嗎?”
還未聽文軒說些什麼,便見納蘭輕笑著與我道“不知這兩位是?”
我默了默,咬牙指著林慕塵道:“這是、我舅舅,林慕塵。這位是我表哥,南宮文軒。”“錯錯錯!”我話音剛落,林慕塵那廝便一臉甜笑道:“凝丫頭你做人也忒不厚道了些,怎的現在了還喚人家表哥,文軒現在好歹也是你未婚夫,若是以後與人介紹,話可得說全了,免得讓人誤會!”
“未婚夫?”納蘭求證似地複述了一邊,卻是將我望著。林慕塵那話雖討厭了些,卻也並無不妥,便點頭,將這事認了!卻見納蘭臉色巨變,連帶著瞧我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樣了!我卻並未在意,此刻我倒是更關心這兩位的來意,遂簡潔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麼?莫不是府中出了什麼事兒?“
林慕塵合著扇子輕點著他那妖豔的紅唇,甜笑道:“府中自是沒什麼要緊事,倒是眼前,我瞧著這位小兄弟麵善的很,莫不是咱兩在哪見過?敢問你家住何許?可曾婚配?與我這不才的外甥女又是如何相識的?納蘭才臉色自方才開始便有些不太好,那雙眼睛更是半刻也未從我臉上移開過,隻淡淡與那慕塵道“在下,納蘭容若!”
林慕塵似是一驚,“啪”的將手中的折扇敲在桌上,對著從進來開始,便一言不發的文軒肯定的道:“他就是那個你凝妹從小到大都念念不忘的容哥哥了!嘖嘖,隻是,你果然比人家差遠了,你瞧這小畫兒畫的,都跟真人似的。”這話本說的好好的,林慕塵卻突然拿起方才納蘭描的那副我都沒來的極看的丹青,借他的光,我這才看清,華中的那位少女一襲粉色紗衣,遙遙的站在小樓上,隻是那背後的桃花,卻是仿佛連到了天邊。
“唔,畫的不錯,你不瞧瞧?”說著,林慕塵便將畫推到了文軒的麵前。文軒卻是看也不看,隻是淡道:“等幾日成了親,便與我日日呆在一道了,我看著她活生生的人,豈不是要比看這畫來的有趣兒。”
話音剛落,納蘭手中的杯子便就這麼碎了!細白的碎瓷散了一地。我嚇了一跳,望著納蘭,卻是十分不解,這又是個什麼情況?但見納蘭那雙眼睛將我瞅著,似是含了冰塊一般,拔涼拔涼的。
瞅著他那眼神,我心沒來由的一慌,咽了口唾沫,嗬嗬幹笑道:“若是天天這麼瞅著,你總有一天會瞅的厭煩的,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是哪天瞧上了哪家的姑娘,隻管說話,我必定會毫不猶豫的幫你給納回家的!”
隻是文軒卻一改往日的冰山臉,瞧著我一臉深情款款的道:“我說過,天上地下,我隻要你一人,旁的,哪怕便是再好,我亦不會多瞧一眼!”我默了默,奇道:“這話你什麼時候說的?我怎的不記得了?”文軒臉色變了變,林慕塵卻搶先一步道:“你這榆木腦袋喲!人家剛才不就說了嗎?真是一點兒情話都聽不懂。這可如何是好?”
我額角的青筋抽了抽道“:你若是不說話,肯定沒人將你當啞巴賣了!”林慕塵卻隻當做沒聽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喝的那叫一個優哉遊哉!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文軒瞧了眼日頭,站起身,卻是將手伸到我麵前,那意思很明顯是要扶我一把。我矜持的牽了牽衣袖,瞧著他道道:“要不,你們先回去吧!言真那丫頭不知瘋到哪兒去了?我等她回來了便回去!”
這話明明是我說的,文軒卻是一臉冒火的將納蘭望著,寒聲道:“有了他,你便什麼都不顧了嗎?好歹我現在還掛著一個你未婚夫的名頭,你徹夜不歸,我可以當做沒看見,你心裏沒我,我也可以當做不知道。可你現在,卻未免太過分了些!非要往我頭上扣頂綠帽子你才高興嗎?”
這話說得不僅納蘭變了臉色,連著我亦是怒了,抖著嗓子道:“放肆!”
唔,這詞雖是許久未用,如今說起來卻仍是氣勢十足。“這話是你該說的嗎?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今日莫說是我和你還沒成親,便是日後成了親,我與我容哥哥之間清清白白,由不得你在此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