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灑下一縷晨光時,無人踏足的山門處響起一聲“咯吱”聲,隨著院門打開,有位身穿淺白色道袍的少年從院裏走出來。
黎書凰背負一柄三尺劍,站在院門口很不合時宜的打著哈欠。昨晚睡的不算晚,但腦海裏不時晃蕩些讓人心猿意馬的事,睡眠質量可想而知。
瞥了眼頭頂遮擋光線的三株山鬆,他很想拔劍將山鬆的枝丫一削到底,甚至連根拔起都不介意。
前天施師兄說是考慮他的建議,可他又怎會聽不懂施師兄的暗語,沒有師哥陳善道的許可,這三株山鬆怕是沒人敢動手。有施師兄的謹慎態度在前,昨晚在草地上吃燒烤時,他也沒開口多說一句關於山鬆的事,避免惹怒師哥以致於打攪大家的雅興。
半個時辰後,黎書凰出現在沙洲山道上,來沙洲的目的自然是想再嚐試修煉。昨晚即將散去時,劉嚴謹特地贈了瓶名為紫靈的丹藥給他,數量不多,價格卻不便宜,足足需要一兩銀子才能買得到。
一兩銀子的價格還得是謫仙宮弟子的身份,出了宗門一瓶紫靈至少得漲一倍的價格。
正是懷裏揣有這瓶紫靈,黎書凰才趕早來沙洲試試。
沙洲靈氣雖濃鬱,但宗門弟子想在此修煉可是需要繳納一定的銅錢,好在凡是進入宗門的新人在不滿三個月的時間內,皆可免費進入沙洲修煉,黎書凰經常來沙洲就是看中此條不收費的規矩。
下山行到藥園沙洲入口,有當值的執法宗隊伍過來,很不湊巧的正是昨天的張斌,在他身後是身穿執法宗道袍的七八人,他們旁邊還有另外一群身穿淺色道袍的藥園弟子。
兩夥人以身穿淺青色道袍的壯碩男子為首,張斌也不例外,麵對臉色陰沉的壯碩男子更是弓著脊背在一旁陪襯著。
黎書凰進入謫仙宮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裏,對那位壯碩男子卻甚是麵生,更不用說關於他的名號。眼前的陣勢顯然是那人遇上什麼頭疼事情,才會有滿臉怒氣,甚至隨時有火山爆發的可能。
眼見兩夥人小心翼翼的佇立在原地,不見有任何人敢出聲,他也不傻,在踏進沙洲範圍的那刻開始,早早的從眾人一側遠遠繞過,想的就是避免招惹麻煩。
殊不知,事與願違。
人群裏的張斌瞥了眼黎書凰,臉上表情說不出的輕視,不過此刻也沒心情搭理。
壯碩男子掃了眼那張斌,爾後回頭看了眼遠遠走過的黎書凰,神情古怪。
“黎師弟,且先等等!”
喝令一聲後,察顏觀色的張斌再次出聲道:“良哥,他就是黎書凰,王掌教口中的天譴者弟子,其實是位不能修煉的廢物。”說到最後,在他言語裏帶有幾分輕蔑笑意。
眼前號稱良哥的壯碩男子是藥園安排在沙洲的管事,名叫張維良,權利高於張斌的沙洲坐監一籌。昨天早上有巡防弟子發現沙洲藥草被偷後,他接連被山門師傅叫去訓斥了好幾頓。被盜藥草數量雖少,但勝在價值昂貴,正是如此,他險些成為藥園首例因藥草被盜而被卸去管事的山門弟子。
從山門師傅那出來,情緒糟糕到極點的張維良渾然不在乎才蒙蒙亮的天色,一時間就將所有巡防弟子聚攏來,眼下不僅要讓他們出力,更是讓他們想想對策。能想出尋到關於幕後黑手的蛛絲馬跡自然皆大歡喜,若能想到搪塞山門師傅的借口他也不介意。
張維良斜了眼張斌,沒好氣說道:“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張斌身邊一位名叫孫哲的藥園弟子一旁出聲獻計:“既然他不能修煉,不是可以讓良哥您利用下?”
孰料孫哲說完又麵露難色,更是不見下文,張維良頓時一腳踹了過去,
張斌忙上前拉住張維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讓挨揍的孫哲閃開後,換做一副笑臉接著孫哲的話說道:“良哥,我有一主意。”
“你又有什麼好主意?”
張維良看著滿臉賠笑的張斌,心中怒火未消的他同樣沒給張斌好臉色看。
“既然他不能修煉,昨日沙洲藥草被盜一事可以說和他有莫大關係。再者,昨日清晨不少宗門弟子都看到他在沙洲石道上出現過,良哥若將此事栽到他頭上,他怕是百口莫辯。”看著近處神色平靜的黎書凰,張斌眼中滿是笑意,更確切的說是一副冰冷嗜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