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武堂弟子和執法宗弟子在黎明時候交上了手。”
“不是說銅錢被黑衣人搶了嗎?”
“不清楚。隻知道執法宗弟子瘋了似的,正四處搜尋,我躲藏的好才得以幸免。”
“活該!”
夜色裏,靠近落日崖的石斜嶺山林內,兩位結成小組的宗門弟子正小心翼翼的穿行山林,他們的目的是退回到石斜嶺入口,靜候三天後的試煉結束。兩人渾然不知自己頭頂大樹上有人藏匿其中,直到他們走遠,一身已經破爛不堪的黑衣男子才悄聲落地後,警惕的掃了眼四周情形,接著向剛才兩人相反方向迅速遁走。
黑衣男子正是黎書凰,今天黎明之時,終於等到武堂和執法宗弟子交手,放倒看守勝利果實的執法宗弟子後,他才現身取走他們搶奪來的銅錢。可還來不及喜悅,就被緊緊跟隨的執法宗弟子攆得在石斜嶺亂竄。
石斜嶺也由此混亂起來。
黎明未過,失去銅錢的執法宗弟子顧不得身後怒氣衝衝的武堂弟子。在幾位領頭弟子的帶領下,皆是緊追著黎書凰不放。以致於被黎書凰有意帶往人多的山林時,執法宗弟子仍舊一往無前,渾然不在乎對方出言警告,甚至大打出手的可能。於是乎,在經曆執法宗百多人的一次次橫衝直撞後,石斜嶺內試煉的宗門弟子終於明白執法宗被人搶走了勝利果實,還是位沒看清容貌的宗門弟子。
在眾人大罵活該之餘,更多的人開始好奇是誰膽大包天,竟然將主意打到百多人隊伍的執法宗弟子頭上。
臨近傍晚,這則消息完全傳開後,石斜嶺內就出現了最為詭異的一幕。攆著黎書凰跑的執法宗隊伍後麵是抱著伺機搶奪銅錢的武堂弟子,在武堂弟子後麵則是群抱著看熱鬧也想趁亂搶奪勝利果實的宗門弟子。
直到天黑,被攆了一天的黎書凰才借著風勢將整整一包催淚粉送給身後的執法宗隊伍後,迅速的消失在黑夜叢林裏。
雖然躲過被執法宗弟子攆著跑的悲慘境遇,但他在白天想著去落日崖的想法也被對方察覺。於是,在失去黎書凰蹤跡後,執法宗安排不少人將石斜嶺去往落日崖的唯一通道緊緊看住,更多的執法宗弟子開始在山林裏展開地毯式搜索。
誰都不想錯失如此大禮,以致於武堂弟子和許多抱著僥幸心理的宗門弟子也是加入其中,大有不將黎書凰找出誓不罷休的態勢。
黎書凰一路躲躲藏藏,半個時辰才靠近僅僅數裏之地的通往落日崖的通道,那是條橫跨在分割兩區域的大河上的石橋,雖然已經破敗,卻是黎書凰盼望已久的最後一條安全通道。而今石斜嶺對黎豎凰而言已經沒有了安全可言。剛才藏匿的位置,短短盞茶時間,黎書凰就發現數十人經過,皆是身手不弱的宗門弟子。這一路過來,更是小心翼翼,直到藏匿在眼前大樹上後,他才再次停下前進腳步。
想著如何過河的黎書凰已經能夠聽到近前潺潺的流水聲,奈何眼前這段僅百丈距離硬生生逼迫他停下腳步。一片混亂的石斜嶺沒有月光的出現後,眼前又是茂密的樹林,完全不清楚會有多少人在前麵等候著他的到來,亦是不敢隨便輕舉妄動。
子夜的石斜嶺因為沒有月色的存在,當得是一片昏暗,若說借著夜行衣強行衝闖,估計還沒到橋上就會被人攔下。可這般硬生生的耗著,他可不敢保證什麼時候就被人發現。
好一會後,思來想去的黎書凰忍痛割愛解下肩上一包袱,從中取出數百枚銅錢放入懷裏後,再次係好包袱背在肩上。
“什麼人?”
當一枚紫靈在體內化作靈氣,黎書凰忙運轉功法前衝,可才動身,便聽見前麵有人出聲詢問。身法半分不減的黎書凰立刻回道:“藥園弟子孫哲!”
無可奈何的黎書凰隻能假借孫哲名號,他可不希望自己出去後再次名聲大噪。
“站住說話!”
安靜無聲的昏暗山林裏,才說出站住二字的問話之人就被黎書凰一拳硬生生打斷。一聲痛哼,隻捂著小腹的問話之人就被黎書凰打昏過去。短短片刻時間,黎書凰兩招解決掉問話之人,再次運轉身法快速前進。
可他剛踏出一步,四周形勢突變。簌簌作響的叢林裏,這刻宛若活了過來,叢林裏刹那間出現數十人,枝葉搖擺間,不斷有人出現在四周,想來附近藏了不少人,就等著黎書凰往這裏鑽。
黎書凰也沒想到這片地方竟是藏有不下百人,發覺自己冒進的他哪敢止步,奔著小橋方向正打算強闖過去,忽然在自己麵前出現一人直撲自己而來,不忘開口拆穿自己的假冒身份,“你不是孫哲,他身手可沒你這麼好。”
說話之人動作不慢,雖是赤手空拳,卻是穩穩攔住黎書凰前進道路。
置若罔聞的黎書凰一手拔出春秋劍,身法未停的他直刺攔路者。眼下危急時刻,他也顧不得這些辱沒劍名,唯一念頭就是早些殺出重圍,趕往落日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