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跨入五月,天氣越發燥熱起來,好在奪寶大會結束已有段時間,宗門弟子對勝利者的噱頭已經淡下來,甚至早在奪寶大會結束時,有不少宗門弟子已接受宗門安排的除魔任務下了山,還剩下的便是忙於道法修煉,然後靜候九月跟隨宗門隊伍南下南楚,待到那時再在除魔大會上綻放光彩。
後山裏的黎書凰遠沒有這般期許,整個心思忙著修煉,渾然不在乎外麵的世界。奪寶大會結束沒兩日,他收到施琅代表長老院送來的獎勵,林林總總共有十五瓶丹藥,還有不少的銀兩獎勵,加上在石斜嶺搶來的銅錢,共計五百兩。可錢還沒到他手裏,施琅已替他劃出部分拿去抵債,給宋運留下近兩百兩,最後剩下的不過區區數十兩,丹藥同樣留了點,多是治療傷勢,其他的照樣是給宋運拿去提高隊伍實力。
黎書凰的安排簡單又單調,時間卻很緊湊,每日早起閉目養心問道,再就是練劍,四月份翻看的大量劍譜,在這段時間裏得以不斷*操*練,等到夜幕降臨,若是狀態善可,便是吞服丹藥後的真氣回灌丹田,最初幾日時間,夜間才降臨謫仙宮,後山便會傳出數聲鬼哭狼嚎,鬼山一度又被宗門弟子提起,宗門長老為此特地來後山查看過,然後此事就漸漸淡了下去。
一枚紫靈,半個多時辰的洗經伐髓,一切忙完恰逢東邊迎來紅日,黎書凰微微活動身子骨,開始在灘塗上練劍。這次所練劍招為達觀院不知從何處搜羅來的劍譜,名曰《天劍錄》,劍譜中所描述的劍招與大叔所說的返璞至簡略有不同,開篇就寫世間劍招無窮,劍式多樣,然萬變不離其宗,一切劍術皆是製敵手段,求的對敵一勝之法。又寫世間有劍術高低之分,多是所學之人悟性所致,古今往來人活劍術死,隻有所學萬古精通,才有博采眾長一說。後又講劍士相遇,實力境界相仿,贏者,取勝在劍術靈活。
黎書凰來回翻閱過數次,覺得所言倒也非虛,可惜練劍數次,走勢往往不順,很難收放自如的從開劍做到收劍,若是配合真氣運轉,又有如鯁在喉的感覺。劍譜裏還是有不乏厲害劍招,劍勢如虹的長河落日,劍勢霸道的疾風驟雨。從日出練到日上三竿,一身濕透仍是沒換回劍招順暢,黎書凰有些頹廢的走回山洞,望著烈日下的灘塗,有些失望,想起以前大叔所說,世間修道高深之人能一劍開天地,斷江河,劈山成湖。
“高高手怕是沒希望咯。”
黎書凰自顧自的嘀咕,擦了把臉上的汗水,又去忙活著靜心打坐。
晌午氣溫高的讓林間知了鳴聲不斷,本就悶熱的天氣,讓人昏昏欲睡。時間如水流,晌午過去,五月裏的氣溫頓時就降下少許,見外麵灘塗裏的陽光少了份毒辣,黎書凰山洞準備試試長久不曾拾起的《指寸》。一指斷生死,聽上去總是有幾分高手風範。
氣運丹田起雲霓,指如刀劍決生死。人間正是滄桑月,敢叫天地換主人。
兩句話,黎書凰在灘塗上又一次折騰將近兩個時辰。日暮西山,泗水無聲流淌,僅有道身影的灘塗上,枯腐落葉或隨風飄蕩,或被疾步卷起又悠悠落下,一道劍氣急速奔走而過,早腐敗的枯葉頓時化作碎屑掉落在灘塗上。
“成了!”
黎書凰那張疲憊的臉上有了點喜色,十不成一的指寸功法得到顯著提高,已能夠三次成功一次,或許是長時間的練劍和悟劍,心有所悟,指寸功法才得到很大的提升。唯一不足的是他才煉氣境界,成功下的指寸傷害力不足。
“師哥!”
泗水河對岸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循著聲音望去,黃昏下,有兩人站在泗水河對麵,宋運手提著山獐,在他身後是個頭不高又較肥碩的胡安康。
等兩人過河,黎書凰才詢問起兩人為何來此,見宋運不答話,又將視線轉向宋運身後的胡安康,按照預定中的時間安排,宋運應該是帶著他們一夥人下山了,除魔任務可不好幹,這還沒半月時間就返回山門,定是有事發生。
胡安康拉長著哭臉,這次本就不想跟著宋運過來,奈何自己又不是隊伍裏的其他人對手,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提著宋運的行李過來。沒來前,他就猜到黎書凰會有這麼一問,可伸頭是一刀,退後還是一刀,麵對黎書凰和宋運師兄弟二人,他不答也不是,答也不是,最後隻能將求救目光望向身前的宋運,可惜人家看了不看,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胡安康見躲不過,吞吞吐吐的開口道:“我們沒去...”
“沒去什麼?”
“死胖子,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宋運回頭咬牙瞪眼的看了眼胡安康,忙轉頭帶著求饒笑臉看向黎書凰,“這次下山是去截張維良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