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高升的日頭下,秋意漸濃的大地青黃交接。
山林起伏間,叢巒疊嶂中,有處喧囂地,人群嘈雜不堪,這一切又以四當家馬首是瞻。
人群中央的三人與之有著天壤之別,陳善道麵色波瀾不驚,於眼前的一切視若無睹,兩眼不時望向遠處的山巒之巔;劉嚴瑾麵露凶煞,拿捏玄女腰帶的雙手更是暗自運氣,隨時準備大殺四方;唯有黎書凰最顯輕鬆,肆無忌憚的前後打量一陣,最後才反手握劍於胸前,抱拳行禮道:“四當家的好大的陣仗!”
丈許外,四當家回禮道:“今日特在此恭迎三位真人到敝處歇息數日,若有不到之處,望三位真人海涵!”
“自古宴請賓客,請帖為先,四當家的帶著一群手下突兀將我等困在此地,告知為邀其上山歇息數日,未免唐突了些。”
“我董雲瑞乃一介莽夫,不懂這些俗禮,今日下山隻為請三位真人上山。”
“上山所為何事?”
“歇腳、喝茶,呆夠數日方可離去。”
“這窮山僻壤之地,有何意思?”抬頭環顧四周群山,黎書凰心有擔憂,便是漸漸斂去笑顏,正色道:“今日怕是要搏四當家的顏麵了,我等乃謫仙宮弟子,有要事在身,恕難從命。”
“謫仙宮?”
董雲瑞自知招惹不起眼前的三位修道真人,更別提他們所屬的謫仙宮,那可是時間修道宗門的第一大派,隨隨便便站出來一位道人,足夠讓自己灰飛煙滅,更別說眼下自己需要麵對三位修道真人。
董雲潤有苦難言,群山中也不知從哪冒出來位道法登天的真人,狠辣手段遠甚寨中各弟兄。初登山寨時,以數十條性命為見麵禮,當場震懾住寨中所有弟兄。別說自己四當家的身份,大當家的可是拿性命作了次範例,哪有人再敢忤逆那位真人的話語。如此,自己今日下山實屬迫不得已。
他便是沉聲喝道:“今日怕是由不得三位真人。”
“這麼說四當家的是要來硬的?!!”
黎書凰直盯盯的看著董雲瑞,拇指徒然推劍出鞘三寸有餘,另一側早有準備的劉嚴瑾更是威懾性的露了上一手,將靠近自己的數位匪寇直接擊飛出去。刹那間,圍困三人的匪寇們皆是退後數尺距離。眼見此等狀況,劉嚴瑾才稍稍放鬆緊繃的神情,黎書凰更是笑道:“一群遊兵散將,休要做那蜉蝣撼大樹的愚蠢行為。”
董雲潤說不怕是假,可眼見四周弟兄投來的目光,他隻能硬著頭皮上,何況那位不知所蹤的真人不知在何處盯著自己,他斷然不敢有逃走的念頭,不然隻會步二當家的後路,落得生不如死的地步。
眼見得對麵騎馬慢慢逼近,董雲瑞當即提刀喝道:“今日三位真人要想過去,須得踏過我屍體先。”
董雲瑞當先一步衝了上去,直撲與自己交涉的年輕人,可大刀還沒砍到奔來的駿馬,自己當先飛了出去。
這次擊飛董雲瑞的又是劉嚴瑾,在他剛動身時,劉嚴瑾手中的玄女腰帶如蛇頭迅猛探出,似颶風將其卷起,緊接著又拋向遠處。
眼見四當家的出手,眾匪徒亦是撲向馬上三人。
群聲呐喊間,神色激昂,撲向馬上三人的匪寇大有將其大卸八塊的衝動。
黎書凰當即拔劍,揮手間,便有三人倒在了馬蹄邊,劉嚴瑾緊跟著出手,將撲向自己的幾人一一打飛出去。
雙方交手,有人撲向了一直沉默的陳善道,原以為徒有其表的大個子,不想人家輕輕一揮手,那匪人隻落得五髒俱碎的淒慘結局。
殺招過後,陳善道一腳輕踏馬鐙,人如飛燕騰空而起,背負身後的黑色大斧瞬間出現在手中,緊接著劈出一道雄渾勁氣,直撲群山山巔奔襲而來的一股殺念。
“砰!”
兩道氣機相觸的刹那,山間猶如地龍突襲,爆發出陣陣巨響。
山道間,一道振聾發聵的巨響後,氣浪緊接著將眾人掀翻在地。黎書凰和劉嚴瑾憑借真氣飛落在地,安穩度過了危機,可惜三匹駿馬如那匪寇一一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