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出了修車鋪,女孩子歎了口氣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小夥子問:“你家住什麼地方?”女孩子說:“挺遠的,在郊區。”小夥子說:“你打算怎麼回去呀?”女孩子說:“我正為這發愁呢,那地方不通公共汽車,出租車也不好找。”
小夥子試探著問:“要不然我騎車送你回去?”女孩子遲疑著問:“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小夥子說:“小時候我的名字叫紅領巾。”女孩子問:“那現在呢?”小夥子說:“別問我是誰,學雷鋒做好事,我從來不留姓名。”
女孩子笑笑說:“可是,我擔心你會幹壞事啊?”小夥子問:“你看我像壞人嗎?”女孩子說:“壞人往往是偽裝成好人以後,才出來做壞事的。”小夥子說:“你的警惕性蠻高嘛,我如果不說呢?”
女孩子說:“那我就自己走路回去。”小夥子瞧了瞧黑乎乎的街道,說:“別,這條路挺偏僻的,如果被人販子盯上,一口袋把你裝走,弄到山裏賣給農民當媳婦,那可就把人家農民兄弟給坑慘了,他們掙的錢不多,根本養不起你們這種城裏媳婦。”女孩子生氣道:“你再胡說,我可真的走了。”
小夥子說:“我做好事還要被人懷疑,真是好人難當。”女孩子說:“你既然自稱好人,那就說說你的名字,我也可以給你寫封表揚信呀。”小夥子很無奈,清清嗓子說:“好吧,你聽仔細,給寫表揚信的時候別弄錯了。本人姓名薛正平,性別男,民族漢,年齡二十四歲,身高一米七九,文化程度大專,家庭成分貧農,政治麵貌團員。現在就職於騰達公司,月工資兩千五百元,至今單身,尚未婚配,也沒有女朋友。”
女孩子忍不住笑了,說:“你幹什麼?播征婚廣告呢?”薛正平說:“不用麻煩你嚴刑拷打,我可都全盤招供了。你呢,尊姓大名?”女孩子說:“出於安全考慮,女孩兒的名字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薛正平說:“你倒是安全了,我可就危險了。”女孩子說:“你一個大男人會有什麼危險?”薛正平說:“男人也非常脆弱,半夜三更送你回家,誰知道你是人還是鬼?外一遇見了聶小倩,我的命還要不要了?”女孩子說:“我就是聶小倩,敢不送我回家,現在就要你的命。”
女孩子坐上了正平的自行車後座,還不斷伸手指點著方向,讓他或直行或拐彎。女孩子問:“剛才撞我的汽車是什麼牌號?你記住了嗎?”
薛正平說:“你是聶小倩,我可不是孫悟空,沒長著一雙火眼金睛,這黑天半夜的路燈又不太亮,哪裏能看得清車牌號?當時隻顧看你了,長這麼大頭一回親眼目睹,汽車是怎樣把人給撞飛的。我懷疑你曾經練過體操,你飛出去的時候,空中姿態還是很優美的,先是騰空而起前空翻360度,又轉體180度,如果你再要穩穩地站立在草坪上,完全可以獲得奧運會跳馬金牌,隻可惜你呱唧一下摔在了草坪上,接著又打了兩個滾。我這個裁判隻能給你打零分。”
女孩子說:“看見別人被車撞了,你一點同情心也沒有,話裏話外的還幸災樂禍,你素質太差了。”
薛正平說:“不怪我幸災樂禍看熱鬧,如果你‘咵嚓’一聲摔在馬路上,血光四濺血肉橫飛,跟死豬一樣紋絲不動了,那才是受了重傷呢。你年紀輕輕的,又落在了草坪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結果也不出我的所料嘛。你要永遠銘記今天這個日子,被汽車撞了居然毫發無損,這是不幸中的萬幸,而且更幸運的是,你遇到了我這樣一位好人,才幫助你脫離了苦難。”
女孩子說:“你少來,哪裏是你幫助我脫離苦難的?我本來就一點事也沒有,安然無恙全靠我自己的幸運。開車的家夥太可恨,撞了人就跑,也不停下來看看傷者的情況。”
薛正平說:“就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像我這樣道德高尚的人越來越少了,我的名字你可要記清楚,千萬不要把我忘記。”
女孩子說:“當然嘍,我之所以遇到車禍,你也有一半的責任。先前在背後一直跟著我,還鬼哭狼嚎唱歌的就是你吧?”
正平說:“沒錯,正是小生。”女孩子說:“你在後邊老跟著我,我心裏害怕才拚命騎車往前跑,心慌意亂,過十字路口時也沒注意看左右情況,這才被車撞上了。萬幸我啥事也沒有,如果我這回被車撞死了,你和那開車的司機都是凶手。我反正已經知道你的情況了,要是明天發現我受了內傷,就找你負責。”
薛正平說:“早知如此,我真該像那個司機一樣撒丫子走人。既然你想賴上我,我也沒辦法,我也希望對你負責一輩子,你想要錢,我就給銀子,你想要人,我就獻終身。隨便你。”
女孩子說:“呸!誰稀罕讓你獻終身,白給都不要。”說話間已到了地方,女孩子跳下車說:“我和朋友租住的房子就在前麵,麻煩你送我回來,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