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團團沒去幼兒園,靜飛在商場工作,和平常人正好相反,越是節假日就越忙碌。薛正平隻好自己帶團團到外麵玩了一圈,又讓團團美美吃了一頓開封菜才開車回了家。
小區裏幾個孩子正在玩滑板,泥鰍一般竄來竄去,見此情景,團團也拿了自己的滑板加入了泥鰍的隊伍。正平說了句:“小心點,別摔著了。”然後躲在屋裏上網看新聞。
聽著外麵孩子們的嬉笑打鬧,正平眼睛盯著網頁,心裏盤算著靜飛下班的時間快到了,該做什麼晚飯吃。忽然又聽見樓下有孩子的哭叫聲,他並未在意,小孩子之間一言不合,引起了糾紛,打打鬧鬧也很正常。
卻不想鄰居家的李帥一溜小跑衝上樓來,撞開了房門大嚷:“叔叔,不好了!你家團團的滑板撞在磚頭上,他也摔了個跟頭。”
正平頭也不抬,說:“摔一下怕什麼?爬起來接著玩就行了唄。”李帥說:“不是,團團他摔傷了,臉都流血了。”正平這才吃了一驚,急忙隨著李帥跑下樓去。
前幾天附近樓上有人家搞裝修,幹活的工人在運送建築垃圾時,無意中把幾塊磚頭掉落在路邊,如果單單是走路的人,這幾塊磚頭倒也不礙事。可偏偏孩子們在這裏玩滑板,大家你爭我搶,比賽誰滑得快,團團爭強好勝,一路衝在前頭,不想在快速滑行中,滑板猛地撞在了磚頭上,衝力太大了,團團收不住身子,一頭撲倒在水泥地上,又連翻了幾個滾。左額頭磕破了一道大口子,胳膊也擦傷了一塊皮,露出了紅紅的嫩肉,不停有血流出來。
團團滿臉鮮血,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正平急忙掏出手絹給他捂住傷口,可傷口太大,鮮血如泉水般向外冒。正平不敢拖延,把手絹按在傷口上,暫時止血。抱著他上車後,一邊摟著孩子,單手開車一路鳴笛,直奔市立醫院。
急診室裏有大夫護士各兩人,他們也許已經看慣了各種各樣的傷病患者,麵對大聲哭叫的團團,大夫顯得很平靜,有條不紊地開始工作,將團團放在診床上,不慌不忙地擦拭血跡清理傷口。
他們的動作,在正平看來有點慢慢騰騰,甚至有些漫不經心,與他心急火燎一路狂奔趕往醫院的情景比起來,非常不協調。
正平催促道:“大夫,您快點好不好!孩子疼得哇哇直哭,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戴眼鏡的女大夫,胸牌上寫著:周若影,抬頭瞅了他一眼說:“您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我們有既定的工作程序,不能慌更不許亂,再著急也得讓我們按照醫療規程,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執行,這才是對患者真正負責的做法。如果我們也像你一樣手忙腳亂,肯定要出大問題的。欲速則不達嘛。你最好到外麵等一會兒,有家長在旁邊看著,孩子反而更不容易配合我們的工作。”
正平想了想,大夫的解釋也很有道理,便告訴團團:“聽大夫阿姨的話,不要亂動。”然後退到了走廊裏給靜飛打電話,說了團團受傷的事,並讓她來時多帶些錢。靜飛聞聽消息後,來不及多問,向領導請了假,時間不長就打車來到了醫院。
可市立醫院太大了,靜飛東張西望不知該往哪裏走,正躊躇時,正平隔著急診處的玻璃看到了她,馬上開門衝她招手喊:“在這裏。”靜飛緊跑幾步上來劈頭就問:“團團怎麼啦?傷在什麼地方?”
正平忙安慰道:“沒大事,就是腦袋磕破了。”靜飛沒好氣地說:“腦袋磕破了還說沒大事,那什麼事才算是大事?你怎麼看孩子的?才看了一天就把孩子弄傷了。”怒氣衝衝向急診室奔去,恰好護士開門出來,正平也上前詢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