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由北京乘飛機抵達西安鹹陽國際機場,然後乘汽車於8月30日傍晚到達隴東重鎮平涼市。我發現,古老的平涼已披上節日的盛裝,而且顯。得比我預料的要繁榮現代化得多。8月31日清晨,按會議日程安排,來自北京和蘭州以及周邊各地參加論壇的客人在主人的引導下遊覽考察市區西北12公裏處的崆峒山。乘車到達山下,仰望聳立西北大地的崆峒山,顯得更加巍峨奇秀,換車經數十旋抵達半山腰,發現山上樹木蓊鬱,與周邊的禿山頭形成鮮明對比。沒想到,曆數千年風雨的崆峒山,樹木仍然這麼茂密蒼翠,植被仍然保持得這麼好。這真是讓人讚歎不已。稍事休息之後,我們即分兩路登山,一路沿山坡向上攀登,可以遍訪山上的佛寺,另一路登上對麵的一座山峰,即可以晉謁曆史長達數千年的道觀。崆峒山是一座奇特的山,山上既有曆史悠久的道觀,又存曆代修建起來的佛寺,道與佛不相互排斥而相互融合,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文化現象。
由此我想到數千年來形成的崆峒文化的特點。我以為,對於崆峒文化的認識,重要的不在於它虻否是天下道教第一山的定位,而在丁對他的本質與特點的認識與闡釋。道家(道教)文化的核心是“大人合一”,亦即主張人與內然的諧調發展。五千年前,黃帝在崆峒山問道於廣成子,廣成子向黃帝傳授了什麼“道”已無確切的記載,但根據各種傳說與史料可以推測,廣成子向黃帝傳授的也就是“天人合一”之道《從崆峒山自然風貌看來,也就是從它保持著較好的生態環境這一點看來,“田人合一”的思想在這兒是得到了較好的實踐。今天,我們要發崆峒山,開發崆峒文化,最重要的就是把握道家“天人合一”的思想,重視生態環境的保護,從而把崆峒山及其周邊景點開發成風景幽美的鐵區,讓崆峒文化發揚光大,成為我們優秀的民族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
在開發崆峒文化時,還要注意到崆峒山上道與佛兩種宗教,兩種文化並存並中相互融合的現象&;可以說,這也是崆峒文化的另一特色。崆峒文化無疑是以道家為主的文化,但並不排斥佛教文化對它的影響。這種文化的開放性和滲透對我們今天開發崆峒文化,建設嶄新的民族文化也是頗有啟示的。我們需要有所固守,但絕不能封閉,更不能固步自封。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如果缺乏開放的眼光和寬闊的胸懷,是絕不能建設好我們的民族新文化的。
在平涼市雖隻逗留數日,到崆峒山也是匆匆一遊,但是,崆峒山與崆峒文化對我的啟示卻是多多的。
茂陵心刻群的啟示
西出古城西安數十裏,就可以看到渭北平原上羅列著許多漢唐帝王的陵寢,僅西漢11個皇帝中,就有9個葬於此。其中,漢武帝劉徹的茂陵向來最引人矚目。券然,作為茂陵陪葬墓在茂陵之東一公裏處的崔去病墓更為人所關注,因為羅列其墓前的16件石刻已成為國寶、並為之建了博物館。因此,時下人們去茂陵,看的不是漢武帝的墳堆,而是霍去病蓽前的石刻群。20年前,當我參加中國作協組織的中年評論家赴西北參觀訪問團初訪西安時,曾到過一次茂陵,匆匆看過這一石刻群,並歎為觀止。20年後的2004年9月初,我因應邀到甘肅平涼參加崆峒文化論壇返京途中在西安稍作逗留,又有機會到茂陵去,對這一石刻群再作一次比較從容的觀察,並由此生發出不少感慨。
那是秋陽高照的一個好日子,我往友人陪伴下,參觀過法門寺、乾陵以及其陪葬墓永泰公主墓和章懷太子墓後,在回西安的路上經我提議又折到茂陵博物館觀賞茂陵石刻群。此時,接近閉館時間,在我們的恷切請求下,館方答應我們進門參觀,並為我們選派了一個很好的導遊。
一進博物館大門的左側,看見一座亭子,亭中放曹的就是《馬踏匈奴》的石刻。這座石刻由站立著的一匹石馬與馬蹄下匈奴的雕像組成。雕刻家把馬的形象刻畫得相當逼真,其威武有力、氣宇軒昂似乎象征著漢王朝軍事實力的強大;而馬蹄下的匈奴則顯得猥瑣,他仰臥於地上,左手握馬,右手持箭,雙腿蜷曲作掙紮狀,表現著一個明確的主題。這座曆來被公認為霍去病某前石刻群中的主體雕刻,在創作手法上把寫實與寫意結合起來,既有精雕細刻的寫實手法,又有富於想象的浪漫手法,這一點在這組石刻群中,也是具有東範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