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貴婦人一席黑色真絲連衣裙,不長不短的裙擺,顯得優雅無比。白皙的皮膚,精致的妝容,讓人一點都看不出本人的真實年紀。適時別在胸前的寶藍色胸針,讓整體的黑色主調一下就活躍了起來,時尚卻不失穩重大方。

聽到皇甫笙的語氣,貴婦人修長的眉毛皺了下,嘴角的無奈一覽無遺。她的眼神掃到還在一邊發愣的沈如夏身上,突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臉上的神情竟然緩和了很多。

“笙,你先出去吧,接下來的事情我來處理。”親昵的稱呼,一下就體現出了他們之間非比尋常的關係。

皇甫笙本來就無意再跟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糾纏不清了,更何況現在還來了個自己更不想見的人。這樣的是非之地,再多呆一秒都會讓自己難受。懶得看一眼呆若木雞的沈如夏,皇甫笙大腿一邁,門“砰”地一聲就被重重地關上了。

詫異地看著靠自己走過來的貴婦人,沈如夏還傻愣在原地,腦子裏一片空白。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也理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似乎從一開始簡單的送花要錢,演化到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樣的情況了。

她略帶疑惑地看著這個貴婦人,抿緊了嘴巴,一句話都沒說。

“你跟我笙兒是什麼關係?”貴婦人先開口了,語氣很平靜,沒有責備和質疑,卻有種讓人不敢抗拒的威嚴。

笙兒?她居然是那男人的媽媽?看著年紀左不過三十幾的樣子。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我……我們……”我們沒有關係啊,為什麼看著她的眼睛,明明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出口的話,卻在出口的瞬間打結了?

沈如夏還在腦子裏飛速地運轉著,該怎麼解釋現在的場麵。貴婦人卻繞著房間走了一圈,地上灑落的玫瑰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低頭看了幾眼,又抬頭看著沈如夏。

“我,我是來送花的。可是那莫名其妙的男人不肯……”忽的意識到了自己是在那男人母親的麵前在說他的壞話,沈如夏一下就收了口,連忙改口道,“那位先生不肯付花錢,我才……而且他還打碎了我的玉鐲。”

理直氣壯地指了指躺在地上,已經碎成兩半的玉鐲,沈如夏的腰板一下就挺直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那男人的錯,看玉鐲和玫瑰花就是赤裸裸的鐵證。

沈如夏說完,貴婦人似乎也陷入了沉思,房間裏又恢複了平靜。

嬌小的身材,清秀的臉龐。樸素的衣服,尤其是這女孩兒那雙充滿了倔強的眼神,或許她可以幫助我把笙那匹野馬給馴服了。一想到這個可能,皇甫夫人的臉上就閃過了一絲笑容。

“我們做比交易怎麼樣?”細眉一挑,皇甫夫人心理的算盤就已經開始打響了。這個女孩兒才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卻要出來打工。再看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廉價的地攤貨。家境一定不會好到哪裏去,對付這樣的人,金錢是最好的利器。

不懂皇甫夫人的意思,沈如夏沉默地看著她。

皇甫夫人無奈得聳了下肩膀,走過幾步,在離自己最近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你也看到了,笙兒有點……”突然一下子找不到更加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皇甫夫人索性就選擇忽略了過去。“所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可以讓他至少,定下心,做點正經事情吧。”

不管是為了皇甫家族,還是為了皇甫笙的個人前途,他都必須盡早得學會承擔一切。早早得進入這個屬於他的圈子,去接觸那些他該接觸的人,為自己的人生打下基礎。然後學會種種應付商場的技巧,這就是他屬於皇甫笙的未來。

“當然,昨晚這一切你可以得到報酬。”看了一眼沈如夏,皇甫夫人又補充了一句,滿字滿句都散發著像是誘惑的磁場,“這是你該得的。”

是啊,看看這間房間,一個人居住。光麵積就是他們這個三口之家居住的六七倍,更別談房間裏那麼高檔的裝修和奢華的擺設了。或許爸爸的醫藥費,整個家的生計,對於這樣的人群來說真的是小菜一碟吧。

可是……爸爸從小就教育自己,這樣途徑賺來的錢真的可以嗎?沈如夏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得揪了一把,眉頭也不自覺得緊湊在一起。兩種想法糾纏在一起,讓她此刻陷入了無盡的掙紮中。

冰冷的病房,永遠是單調而殘酷的儀器聲,“滴,滴,滴”,每次去看望爸爸的時候,那都像是一把刀一下,一下,劃在自己的心頭。一份兼職,兩份兼職,三份,四份……無止境得增加著兼職的份數,可是對於爸爸無底的醫藥費來說,隻是九牛一毛。而醫院的催款單,卻還是一張張得傳遞到她的手裏,沒有盡頭。

“好。”

滿意得等到了沈如夏的回答,皇甫夫人這才有有時間好好打量起地上這個特別的玉鐲。碧綠通透,渾然天成,雖然樸素,但是卻自然無比,一點都看不出任何人工的修飾。“這是給你的損失費,還有,這個交給我吧,我會幫你修補好的。”

輕飄飄得從錢包裏掏出了十張嶄新的一百元遞到了沈如夏的麵前,這是爸爸接下來一個星期的醫藥費。顫抖著伸出雙手,既然已經答應了這場交易,這又有什麼不可以,爸爸還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