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同為命運的棄兒們
淵牙記得那是成為弑神者後的第二周,一次和防衛班的聯協任務,淵牙也第一次見到了那個擁有小隊最強之名的人——索瑪。
一身深藍色的大衣將身體完全裹住,巨大的兜帽戴在腦袋上,給人一種很冷的感覺,淵牙無法很清楚的看見他的表情,或許他根本也就沒有表情吧。
這次任務的目標是五隻奧迦之尾,而任務地點是在一處廢棄的鋼鐵工廠,陰冷的風應和著陣陣水聲,空中仿佛不時傳來神明的低語,卻不知這方土地之下埋葬了多少無辜的枯骨呢?
防衛班的隊友是一位叫做艾紮克的年輕人,一個有些自戀、有些吵鬧好動的舊型火銃神機使,淵牙甚至還記得他信誓旦旦地說保證保護好自己,而自己隻要跟在他的身後就行了。
而意外卻來得猝不及防,死神的鐮刀總是那樣準時,輕易便收割了一個脆弱的生命,一隻有向墮天鍾進化的奧迦之尾,竟然假死躲過了最初的炮彈,在艾紮克大意輕敵,準備剝離核心之時,猛地竄向了艾紮克。
利爪撕裂了他的血肉,而他的神機像是失去了養料一般,迅速褪色,淵牙似乎也聽到了一聲淒厲的嘶吼,像是彌留之際悲鳴,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再次在淵牙的眼前支離破碎。
所謂弑神者,終究隻是凡人,他們也僅僅隻是獲得了與荒神戰鬥的資格罷了,與荒神的戰鬥,沒有勝負,隻有生死,一切就是這樣的殘酷。
而索瑪則毫不遲疑地斬斷幸存的奧迦之尾,甚至都沒有看一眼倒在血魄之中的戰友,之後更是用鋒利的大劍指向淵牙,冷漠道:“我從未承認過你是隊友,軟弱即使罪過,不想死的話,就離我遠點!”
淵牙似乎終於能明白那份莫名的熟悉感是什麼了,他緩緩走過索瑪的身邊,低語著:“死亡邊緣的舞蹈真是美麗啊!”也不知是在向誰訴說著,接著便熟練地剝離了最後的核心。
是啊,他們是同一類人,盡管所有的一切,脾氣、性格、處事習慣似乎都不一樣,但他們就是同一類人,他們都拒絕了一切,將心中最後的溫柔緊緊冰封,不過一個用的是冷漠,一個用的是微笑罷了。
弑神者從來就不是一種榮光,而是一種詛咒,每一位弑神者都是背負著某些沉重的東西在戰鬥,或許唯一的主題隻是活著。
回到地窖後,淵牙向朱雀遞交了任務,索瑪卻不知去了何處,他一向獨來獨往,淵牙大概也能猜得到,說起來艾紮克在地窖中的人緣還算不錯,新兵們很多都表現出了明顯的失落,但大部分老兵卻已是習以為常了,他們的心堅強如鐵,仍舊嚴格的執行任務,隻有在潛藏的眼眸深處有著一縷抹不開的哀傷。
當天的下午並沒有任務,卻有新人的教導課程,是由地窖中研究員榊博士教授的。
而榊博士在地窖中的地位僅次於支部長希爾紮克,他戴著一副小圓眼睛,和淵牙一樣有著一頭銀色的短發,臉上也總掛著微笑,看起來相當溫和,可淵牙能感到,榊博士的微笑與自己的完全不同,那是一種狡猾而神秘莫測的微笑,仿佛在一切的幕後有著一雙眼靜靜的觀測者這個世界。值得一提的是,楠立夏真是榊博士的助手。
榊博士的課程終究有些枯燥了,好動的浩太更是直接在課堂上睡著了,榊博士也不惱怒,他隻是靜靜的訴說著自己的觀點,描繪著自己發現的一切,他的想法很客觀甚至有些冷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