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的這一手再一次讓一旁的陳平領教了什麼才是謀略。
陳平:“漢王,子房的安排堪稱滴水不漏!”
陳平也是貓子斷了爪子——巴不得東征隊伍的規模稍微瘦身一下,因為他監軍的壓力已經很大了,現在開往楚國前去攻打彭城的隊伍已經擴大到了56萬人之多,各諸侯王雖然都被劉邦給控製了,但下麵那幫兵油子,還有劉邦手下的那幫老臣,也令陳平頗為費心費神。
這不,灌嬰、周勃這些老臣因陳平爬得太快,很是不爽,進而聯袂向劉邦打小報告,狠狠地奏了陳平一本:“其一,陳平在家時,曾和其嫂私通;其二,陳平是在魏王那裏混不下去才去投奔項羽;在項羽那裏混不下去才前來歸降漢王;其三,現在漢王如此器重他,任命他為護軍,但是這貨竟然在下麵廣受賄賂,誰給他錢,他就對誰好一些。如此看來陳平是一個反複無常的作亂奸臣,請漢王明察。”
東征以來從不曾發過脾氣的劉邦這一次怒了,劉邦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緊繃,嗓門拔高了八度,傳到張良這裏就給出了定調:“陳平這王八蛋竟敢以權謀私,我宰了他!”
張良再一次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漢王,您可以找來陳平問清楚,再作處理不遲嘛,我看陳平是可用之才。”
劉邦:“子房,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張良:“漢王息怒,張良是否胳膊肘往外拐,您待會兒就知道,我這就去召來陳將軍。”
張良沒有一絲慌張,他知道灌嬰、周勃所奏之事基本屬實,他更清楚為了這點事情就砍了陳平,是非常可惜的,但是張良卻並不曾為陳平作過任何辯解,甚至都不曾給出自己的態度。
張良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為他已經看透了一點:就這點破事,無需自己費心,陳平能輕鬆完成自救,並且能讓劉邦徹底心服口服。
陳平飄然而至,張良有意識地自動退下,屋內僅剩下陳平和劉邦。
麵對劉邦的質問,陳平很坦然地解釋了自己離開魏王、項羽的原因,並同時很坦誠地承認了在軍中的確是收了些錢,然後緊跟著給出了一個很現實的理由:當初在逃離西楚時,他將項羽所賞賜的一切都歸還給項羽了,僅僅隻是背著一把劍前來投奔漢王的,漢王又不曾發放過多少生活費,身無分文這日子沒法過,所以才在軍中收了一點錢財。
這一項解釋,令劉邦稍顯幾分慚愧,行軍打仗急匆匆的,蕭何又沒在身邊,自己也忽略了這一細節,不由對陳平出逃楚國之前將項羽所賞賜的一切留在楚地有一份敬佩之情。
關於自己與嫂子通奸一事,陳平不置可否,這是些陳年老賬,這是私生活,犯不上解釋,更沒法解釋。
一切都解釋完畢之後,陳平撂下了一句話:“收上來的錢財還給漢王,我請求辭職回家。”
士可殺不可辱,陳平一定是有脾氣、有個性的一族。
至此,老臣所奏之事已經水落石出了,灌嬰、周勃所言是實情,陳平所給出的解釋也是合情合理的實情。
劉邦的態度瞬間180度大調頭:“哈哈!陳將軍言重了,我劉季是粗人。剛沒有搞清楚緣由就冒犯了將軍,還請將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