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都說,一代好媳婦,三代好子孫,但這個所謂的好,又有多少女子能達到,那些未達到標準的,也一樣嫁出去,因緣際會過的好的也不是沒有。再者說了,不管還是事,想樣樣妥貼都難,隻看如何取舍。
“若是珠姐兒性情隨顧老太太,也未嚐不是件好事……”虞秋荻有幾分自言自語的說著,這個時代女子太有主見,太有本事也未必是好事。自家外祖母自是不必說,就是羅老太太,也與羅老太爺不對盤了一輩子,脾氣不可謂不強。這也就是能的通性,有本事就有性子,無能者無所求。
一語未沒,羅慕遠從外頭進來,笑著道:“什麼好事啊?”
吳婆子忙迎了出去,虞秋荻也站起身來,坐了許久,她也覺得累了。倒是羅慕遠進門看到虞秋荻站起了,忙道:“快坐下歇著。”
“坐了許久,正想起身走走呢。”虞秋荻笑著說。
羅慕遠聽她如此說,便伸手扶起她,笑著道:“那扶院中走走。”
虞秋荻也沒拒絕,隻是把手給她,夫妻倆攜手走出屋門,不冷不熱,半下午的時光,倒是散步的好時機。
轉圈走了幾步,虞秋荻就笑問:“老爺尋去可有什麼事?”
“左右不過沿邊的事。”羅慕遠笑著說,虞秋荻馬上就要生產,實不想給她說了讓她操心。怕她再問,隻是岔開話題道:“剛才說什麼喜事呢?”
虞秋荻本不想跟羅慕遠說,羅慕遠要忙的事情也太多了,這些瑣碎婚配事宜,還是別去煩他的心。隻是現羅慕遠特意問起來,虞秋荻也不瞞他,便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
羅慕遠聽得先頭也是一怔,後來又聽虞秋荻如此說,卻是不禁一歎,道:“這麼一大家子,也真是太難為他了。說起來前幾天去看他,隻比大幾歲而己,看著倒是比老了好多。”
他與顧惜風是相交與早年,此時又是兒女親家,他離京大半年,顧家卻是鬧了個沸騰雲天,雖然現是塵埃落定了,但其中辛苦也隻有他自己清楚。
“那覺得這門親事如何?”虞秋荻反問羅慕遠,女眷們考慮親事多從後宅角度,男們考慮則是與家族自身有沒有助益。
羅慕遠想想道:“二房雖然目前沒什麼出仕,但下頭有兩個小的看著還不錯。侯府雖然分家了,但長房子嗣單薄,大房也不會真不管二房和三房的死活,若是有子弟堪用,一定會提攜。”
就是當初顧大老爺有照顧弟弟之意,會照顧如此多年,與長房子嗣單薄不無關係。要是顧惜風有一堆親兄弟,或者顧惜風有一堆兒子,二房和三房分出去也就是分出去了,現顧惜風獨苗一根,不管從家族考慮,還是自身考慮,提攜近親都是必需的。
至於虞家,前頭的名聲那裏擺著,打聽出來肯定得被議上一番。虞秋元就是有本事中進士,虞慶怡自己卻隻是個秀才,將來前程還不知道哪裏呢。
“還是思慮周全,把這些也想到了。”虞秋荻笑著說,又道:“那派給嫂子說一聲,隻看她心裏如何想,顧家突然提親,倒是把她嚇了一大跳。”尤其是虞慶怡是長子媳婦,下頭無數的弟妹,若是選不好媳婦,肯定有得愁。
“呀,眼看著就要生產了,少操些心,也該好好保養自己才好。”羅慕遠笑著說。
虞秋荻卻是摸著肚子道:“這個小的倒是乖,不給添亂。”
虞秋荻院中走了兩圈,本來還想走,羅慕遠卻是擔心她走動多了。一般兒子容易早產,所以提前一個半月就要預備上,多的地方更是不能去,就是例行散步,也不能過份,隻怕累著了。
“這都第四個了,哪裏還用如此小心。”虞秋荻笑著說,此時天氣正好,正值下午,陽光沒有中午時那般的耀眼,照身上卻是暖洋洋,春風微微吹來,吹動發絲,看向羅慕遠的目光卻有幾分深遠。
轉眼間旭哥兒也快十歲了,她與羅慕遠也做了十來年夫妻,回想起青雲庵裏的艱辛,此時竟然覺得也是一種異樣甜蜜。相愛相守,相扶相依,她與羅慕遠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