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謝潛的長女,結果太妃生的次女就生生壓了她一頭,後來封了郡主,身邊的嬤嬤奶媽都不把她放在眼裏。說什麼郡主身邊的婦差都是有品級嬤嬤,怠慢不得,想想真是可笑。
吳嬤嬤無言以對,要是站在男方的角度說,都是男人的兒女分嫡庶很不合理,但站在女方的角度說,正妻帶著娘家的人脈以及豐厚的嫁妝來了,要是隨便一個丫頭生的孩子都能跟她的孩子並肩,分她的東西,這也太不公平了。
這些年來大道理不知道跟謝芝說了多少遍,謝芝唯獨記住的是李姨娘是娘,謝萁是她兄長,其他姓謝的都是她的仇人。她一天天老去,看著謝芝這樣的不長進,每每晚上睡下時她都覺得很難受,在家時都這樣,謝芝嫁人之後這日子要怎麼過,她能過成嗎。
“姑娘眼看著也要說人家了,在娘家時還無妨,以後出了閣,總不能拿著夫家的錢給娘家兄長,這不是長遠之計。要是真為三爺好,就該勸著他讀書,內務府每年都有宗府考試,若是能通過了,得了一官半職,也就能調回京城,到時候總有出路。”吳嬤嬤說著。
前幾年皇帝己經下令擴大對散閑宗室的招生,除了宗人府全部用宗室外,還有幾個部門也給宗室留了崗位,還有宮裏的侍衛,也全部都是宗室。閑散宗室相對與親王郡王是差的多,但相對與一般平頭百姓還是好的多,有房子有養贍銀可拿,隻要肯努力上進,也是有機會的。
“家裏金山銀山,父親打賞下人的錢都比我哥哥的錢多。我也知道,自從二姑娘出世,父親就把我們忘的幹淨,根本就不管我們死活。”謝芝說著眼淚也不禁流了下來,王府裏那麼多錢,家裏那麼多地,卻是一點都不給謝萁,每年隻讓管事送一千銀子,一年一千銀子夠做什麼的,以王府的財力一年給一萬兩都不賺多。
“三爺還如此年輕,以前在王府裏隻知道享受富貴,現在分到金陵去了,正該趁著現在上進讀書。靠人不如靠己,自己爭氣才是最要緊的。”吳嬤嬤說著,謝潛自己說的每年隻給謝萁送一千兩日用,聽起來很不近人情,但細想起來還隻能如此。
謝潛己經是退休,王府現在是謝蘭的,現在家裏是王妃管家。謝萁從十二歲住到十八歲,這些年沒少跟謝蘭,謝蕘吵鬧,哪裏是兄弟根本就是仇家。謝潛要是大手筆給謝萁錢,謝蘭心裏如何能服氣,就是現在謝潛精力身體都跟的上,他總有不行的那一天。
到時候謝蘭直接一個子不給謝萁,誰能說他,倒是謝萁接受了這麼多年奉養,什麼本事都沒有,然後突然間停了銀子,隻讓他靠著三兩養贍銀生活,那時候才真是哭喊無門。還不如現在趁著年輕的時候磨練他一番,要是他苦其心誌自己通過宗人府考試謀上官職了,將來也就不用靠人了。若是他一直沒有出息,一千兩銀子對與王府來說實在是毛毛雨,以後謝蘭當家,也不好意思停了,不至於讓謝萁哭救無門。
“上進,努力,聽著真真好笑的很。”謝芝冷笑說,道:“這王府上下誰努力了,大家都安享富貴,到我們兄妹這裏就要上進就要努力。”
“不管王爺還是郡王哪個不是早上讀書,下午騎馬射箭,何曾休息過一天。再看看下頭幾個小爺,從早上起來到晚上睡下,哪個不是在上進。外人說起來總覺得王府如何如何,其實哪有不辛苦的,降爵,奪位,兩代人也就沒了。”吳嬤嬤說著,她是老嬤嬤了,在京城這些年看的也多了,就京城這些王府不知道換了多少主人,王孫貴族們最後落到宗室營的也不少。
“是我娘命不好,連帶著我們兄妹也沒有時運。”謝芝冷聲說著。
吳嬤嬤徹底無話可說,道:“姑娘既然如此想,我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