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周圍環境的靜態和動態的變化,通常以六識來感知,之前的牧封也是如此。可是這一次當他從夢中醒來,發現對周圍的感知出奇的敏銳,“耳聰目明”根本不足以道盡他此時的狀態。
臥房裏漆黑一片,但任何擺設盡收牧封的眼底,甚至透過窗隙的夜風,吹動窗簾無聲的輕微擺動,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難道和那枚黑色石珠有關?”牧封禁不住暗想,因為他就是在經曆過石珠透入其頭部的冰寒煎熬後,才讓六識感知開始變強的。
而牧封不知道的是,當時正在承受冰寒熬煉之際,根本感覺不到已經“融化”成液態的石珠,正慢慢向眉心裏滲入,枉他清醒過來以後,還在到處尋找不知所蹤的石珠。
特別是剛才從那個奇異的夢中醒來,牧封就有強烈的他感知,覺得自己的修為應該精進了一大截,而且六識感知也有非常明顯的變化,但是還不能確認究竟達沒達到凝氣一品,隻是在他正準備作進一步身體檢測之時,被父親的不期而至打斷了……
午夜之後的夜晚,帶給人的感覺多是清冷,荒原戈壁的夜晚尤甚,特別是清晨初陽升起之前,更是給人一種寒氣迫身的冰寒之感。
牧雲軒父子此時正頂著這樣的冰冷寒氣,抹黑前往土石山根處的那個天然溶洞。
在行進的過程中,牧雲軒頻頻瞥眼觀察身側的牧封,在他看來,憑兒子不足凝氣一品修為,雖然僅差一線,但還不足以從容對待戈壁夜晚的寒氣侵襲。
他很好奇兒子好像根本不受寒氣的侵擾,而且對周圍的環境也十分熟悉,不落一步的緊跟在自己的身側,他想不明白牧封是如何做到的。
可是為了完成父親的囑托,讓兒子盡可能的感受寒泉水的冰寒屬性,他們必須趕在太陽升起之前進入溶洞,於是壓著心底的好奇,加快腳步趕向目的地。
父子倆很快來到山腳下,沿著幾塊凸起的石塊,攀上一塊五、六丈高的巨石,然後下到巨石後麵僅容一人可行的狹窄通道,魚貫走到通道的盡頭,一個由石門遮掩的山洞出現在他們眼前。
牧雲軒也不說話,直接伸出雙手搭在石門一側,運轉內勁,猛一用力,隻聽石門發出“吱、吱”的磨察聲,緩緩滑向內側,很快出現一個能容人通過的洞口,站在其身後的牧封,能明顯感覺到從山洞裏湧出的寒氣遠比外麵寒冷得多,激得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牧雲軒對此十分了解,不受寒氣的影響,當先邁步通過洞口。待得兩人都走進石門,牧雲軒又回身把石門推回原處封住洞口,然後帶著時不時抖動一下肩頭的牧封,沿著山洞向裏走去。
跟在父親身後的牧封,能感覺到所走的山洞是人工開鑿而成的,並且隨著不斷深入,牧封發現越往裏走,洞壁上掛的白霜越來越多,直到通過人工山洞,進入天然溶洞,已經徹底變成冰凍。
兩人踏在冰麵上,又向裏走了十幾丈的距離,來到一處足可寬鬆容納幾十人的寬敞之地,牧封猜測可能抵達目的地了。
正如心裏猜測的那樣,眼見父親停下腳步,牧封忍不住微微歪了一下身體,偷眼向裏張望,隻見靠著岩壁的地方,有一個約莫兩、三丈大小的石潭。
牧雲軒並不知道兒子不受黑暗影響,比他凝氣六品修為的感知更為敏銳。在他自顧自的伸手入懷,尋找東西之際,牧封已經眯起雙眼,打算先偷偷的觀察一番石潭,就在這時,牧封感覺眼前一閃,接著一片淡淡黃光照亮了整個溶洞。
牧封連忙直起身,正身平視父親的後背,發現其半舉的手上,正捏著一枚發出淡淡柔光的夜明珠。
隨著夜明珠散出的光芒,溶洞裏的景象變得清晰起來,牧雲軒低頭對兒子說道:“寒泉水就在那個水潭裏。”
順著父親所指的方向,牧封看到石潭上方冉冉飄起代表寒冷的絲絲白氣,這讓牧封挑了一下眉頭,接著又皺在一起,扭頭看向父親。
看見兒子一臉的不解,知道其所疑惑的是什麼,輕笑了一下,不作解釋,隻是說道:“你過去看看就明白了。”
牧封聞言走到石潭跟前,低頭向裏看,透過冉冉飄起的絲絲白氣,發現裏麵裝著將近滿潭的水,而且更為奇特的是,如此寒冷的潭水竟然不見絲毫凝結成冰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