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Truth-3 未亡人10(1 / 3)

第十章 truth

第二天張謹沒有來上班,也沒有請假,打電話過去他家的時候也一直提示占線,無奈之下局長把他的工作等分給其他人。

“回來扣工資。”局長咬牙切齒。

“出了那種事情沒辦法啊。”田裏抓頭。

“越來越想去他家參觀了。”何珍意圖不明。

“……”蘇舒無語。

他不知道張謹什麼時候能重新站起來,但他想張謹有一天會站起來,他是個堅強的男人,比誰都堅強的人,所以早晚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行走。

“不過……”下班的時候,蘇舒一如既往留下來加班,反正他也閑著沒事,不如晚點回去。

還有一件事情說不清。他心想著。

就是那個“郵差”。

張謹說在他被歹徒襲擊後,曾經聽到過有郵差送包裹的聲音,然後歹徒出去收了包裹。這是一個事實,無法改變的事實,那樣的話,當年那個郵差為什麼不出麵?

去別的地方工作?可是張謹四年前就開始尋找了。

被歹徒殺害?可是歹徒已經死了,他找杜衡詢問過,也沒發現類似郵差莫名遇害的案件。

“想不透。”扶了扶眼鏡,蘇舒開始檢查郵包——不止信件,他們也送包裹的。包裹比較沉,其實蘇舒不太喜歡送包裹的工作。

不過不喜歡並不代表可以逃避,歎口氣,他開始整理今天的包裹。整理到第十二個的時候,蘇舒一向缺少表情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鬆動,“難道……”

他看著手裏的包裹,看著包裹指定的收件人——張謹。

“難道那個郵差是我?”

核對了一下下麵的收件地址,確認無誤之後,蘇舒笑了,他將這個包裹扔進了自己的隨身包。

然後他繼續檢查剩下的包裹,像往常一樣將自己的事情做完之後,蘇舒在下班時分拎起了自己的包。

“哦!叔叔難得按時下班哦!”田裏大呼小叫。

“嗯,很奇怪麼?”蘇舒笑了笑,“再見。”

希望能再見吧?

蘇舒知道自己一旦出去,迎接他的將是怎樣的事情還是未知數。

“不喜歡的並不代表可以逃避呢。”蘇舒對自己說。

“貞子,你覺不覺得叔叔今天很高興呢?”辦公室裏,田裏和何珍道,“他居然在笑!很高興的在笑!不是嘲笑耶!”

“嘲笑隻是針對你吧?”何珍卻是難得慢動作地準備下班,想起剛才最後看到蘇舒的情景,何珍微微皺起了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蘇舒剛才……看起來好像是消失在那扇門後的……

宛如掉進了什麼裂縫,人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她忽然想到了不久前和蘇舒討論過得那個“裂縫”:沒人知道那個裂縫會在哪裏出現,然後在哪裏消失,走過那個裂縫就是現實?或者……隻是另一個裂縫。

像往常一樣穿行在大街上,蘇舒騎著他的綠色郵差用摩托,這是上班時間,所以他是標準的郵差裝備,張謹家他已經去過一次,所以他大概知道過去的方法。

那條路好像昨天沒有出現過……昨天的時候那裏似乎沒有房子……那個花園看起來也有點不對勁……

最不對勁的地方,下雪了。

蘇舒記得張謹妹妹們遇害的那天正是一個雪天。

蘇舒穩穩的騎著摩托,平時的速度,平時的表情,隻是他知道自己的心裏並不平靜。不是恐懼,其實有一點興奮,因為他是喜歡追逐事情本質的人。

路上包裹響過一次,旋律是讓人些許詫異的生日歌。蘇舒忽然想起來今天除了遇害日以外還是張謹的生日。

鈴聲很久才停止,蘇舒忽然意識到那個好像是手機的鈴聲。有什麼意義呢?

自己應該打開還是不應該打開?

蘇舒的選擇是不打開。

他是送信的人,本來就沒有看信的資格。

不要緊,即使不看他也會馬上知道答案。

他覺得自己馬上就可以給張謹一個答案。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有義務給張謹一個答案。

他馬上就要碰觸到答案了……

站在張謹家大門前,看到那隻有一道鎖的大門,蘇舒按下了門鈴。他按了很久,一直沒有人回應,如果是一般的郵差早就走了吧?可是張謹說那名郵差一直沒走,直到把歹徒逼出來開門。

原來是這個原因麼?

因為那時候的郵差是想要知道歹徒麵目的自己,所以才會堅定的一直按下去。

蘇舒盯著自己放在門鈴按鈕上的手指,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然後,對講機通了。

“喂?哪位?我在休息了。”年輕男子的聲音,不太熟悉,聲音堵堵的像是剛剛睡醒的樣子,不過蘇舒卻知道那大概是他用什麼東西隔離變音的結果。

“抱歉,我是郵差,這裏有一個需要收信人親自簽收的包裹……”

一字一字,平穩地,蘇舒說出張謹對他說過的、那名郵差當時說的話。

那人推辭了一陣子,最終同意出門簽收,蘇舒看到那扇緊閉的大門打開,然後迅速的被關閉,那個人向他走來,那個人就在蘇舒眼前了!

看清那人麵目的瞬間,蘇舒臉上露出一絲不敢相信的神色。

怎麼是他?怎麼可能是他?怎麼可能是……

栗函。

出門開門簽收包裹的男人是栗函。

那個人是昨天陪張謹出門吃飯的栗函,是和蘇舒有了一頓飯之緣的栗函,是一直陪伴在張謹身邊幫他經營公司打理一切的栗函,是當年和張謹一同遭遇那場事故最後救了張謹的栗函!

昨天那名警官也提到過他的名字,當時和張謹一同回家的友人就是栗函,他在進門的時候就被打到,身上也中了一刀,先張謹一步醒來的男人打電話叫來了急救車,兩人這才雙雙得救,怎麼會——

“栗——”蘇舒叫出了男人的名字,然而男人並沒有回頭,他心裏應該也是慌張,拿著張謹的證件簽了名字卻沒有拿包裹,聽到蘇舒的叫聲也好像沒有聽見一般,還在直直往裏走。

猛地拍在鐵門上,蘇舒抓住大門就要衝進去,忽然——

“蘇舒,你在我家門口幹什麼?”拿著購物袋站在蘇舒身後的人赫然是張謹,他似乎剛從外麵買東西回來。

蘇舒看看張謹,又看看自己。

“蘇舒,你身上怎麼這麼多雪?剛才下雪了麼?天!你車上也有好多雪?我在超市的時候下雪了麼……”張謹的話多了起來,他果然好多了,隻是臉色還是蒼白。

“我……你要找的那個郵差……是我……”捧出手上的包裹,特意露出上麵的收件人和收件人地址讓張謹看的清楚,蘇舒總覺得自己還沉浸在剛才的大雪天氣裏,通體冰涼,“記得麼……那一天……你出事那天……也是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