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一次都沒有,他總是一臉無所謂,笑嘻嘻地對我說:“小壞,你一定不能這麼快被你的學長追走喔,要等我哦!”我心裏總是在大喊,我隻想要你追啊!
我無厘頭的矜持一次次把唾手可得的幸福拒之門外。
老天爺給了我一個考驗。
我大學最後一年,收到了一份去韓國留學的邀請,能學習我從小熱愛的印象流派繪畫。
那是新年前夕,我和他並肩走在江邊,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他還是一臉無所謂地表示恭喜我能實習自己的願望了,他那張看穿世事的表情真是讓我又愛又恨。
新年鍾聲翹響,我沒注意到他那張總是無所謂的表情裏流淌著眼淚,風一吹,就消逝不見了。
我還是沒說出口,心裏暗暗想著,三年回來後,無論如何,我都要嫁給他,成為她的新娘。
隻是我一直都不知道,那個淩晨他在江邊站了一宿。天微明的時候,他把口袋裏準備向我求婚的戒指扔進了江水,戒指碰到水麵那一瞬間,他就後悔了,立馬又跳下去撈了起來,因此還得了肺炎,在醫院躺了半個月。
去到韓國,我很開心,早上學習繪畫,晚上則和留學生們瘋狂開趴體,泡酒吧,去做年少輕狂的事情,體驗著與國內完全不一樣的大學生活。
我真的很開心,瘋了似的開心。每次我的社交網站裏發的狀態他都秒讚,到最後他越來越少,甚至漸漸不再關注我的生活。我心裏很不高興,猜疑著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有了另外喜歡的女孩,是不是……然而,我還是沒有主動聯係他,寧願每天都胡亂猜測都不願意去確認。
這就是女人。女人一生都在追求幸福,可當幸福真的就近在眼前的時候,卻又很不安,不確定,沒有把握去抓住他。
回國後,他第一時間來接機,他從我手裏接過行李那一刻,我抱住了他,給了他一個遲到好多年,他也等了好多年的吻。
我對他說:“我愛你。我不想再等了,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他有點不知所措。我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以致於沒發現他眼神裏的躲閃,身軀的不自然還有,左手無名指上淡淡的圓環痕跡。
我們像普通戀人一樣。看電影,聽演唱會,吃路邊攤,偶爾去高級酒店吃一頓浪漫又燒錢的燭光晚餐。
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和他漫步我們曾經的校園,跟他訴說著當年不肯告白的少女心事,表述當年暗自早已以身相許的衷腸,常常說得自己紅了臉。
不知道何時起,我習慣的,喜愛的,他總是無所謂的神情再也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眼睛深處裏的憂傷深沉。
終究我還是知道了,他妻子是和他同校的研究生教授。我撞見他們,在七夕那天。
人,如果能永遠糊塗有多好。
“對不起。”他。
“你答應過,從來不騙我的。”我用我最惡毒的眼光盯著他。
“對不起。”他低著頭不看我。
“你答應過,從來不騙我的。”我的聲音冰冷得沒有溫度。
“我等了你那麼久,一直等你說你願意,我真的好愛你。可是,我等不動了。”他抬起頭,他居然在哭。
“拜托你不要說出來,我覺得很惡心。”
“我願意用一切來彌補你,直到你原諒我。”他頓了頓,還是說:“有些事情一萬年都不會變,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小壞。”
“請你以後不要再這樣叫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你給我去死吧!”我轉身離開。
那夜,下著微微小雨。
他站在夜色雨幕中。
我站在生死離別中。
“然後呢?”我追問著。
“沒有然後了。”小壞麵無表情,眼睛沒有焦點狠狠地盯著,十指緊扣。
我心裏歎著氣,小壞清醒地感受這疼痛究竟多久了,才能雲淡風輕地說出去,或者是看起來雲淡風輕。
小壞起身,對我說:“那晚你打的是市長的侄子,現在找你的人滿世界都是,如果情兒三天內不出現在我店裏,我就把你交出去。聽說那個變態有龍陽之好。”
我倒吸一口涼氣,菊花一緊這真是個妖精,徹頭徹尾的妖精,什麼事情都知道。
EC輕咳一聲,整了整衣領,一臉深情地說:“沒關係,小壞,從今以後,我就是可以照顧你的那個人。”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著他,EC打了個哈哈,然後自己縮回自己的位置,抱起另一本漫畫看起來,是宮澤新二的《你不可不知道的一百種橫刀奪愛方法》。
小壞瞥了一眼門外,對我說:“一杯焦糖瑪奇朵,客人來了。”
清脆的響指聲。
莫莫戴著一定大大的太陽草帽,滿臉笑容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