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速,爆表。
身後響起警車的鳴笛聲。
到達機場的時候,手表已經走到了十點四十五分。
天空轟鳴著,一架飛機從頭頂掠過,機翼的紅光點點閃著,片刻,消失在厚重的夜幕中。
身後的警笛聲暫時聽不見了,我並不打算逃逸。可能是隼剛才飛馳得太快,肉體到達了此地,但是靈魂卻被拋在身後遠遠的起點上。所以無悲無喜,漫漫綿綿的靈魂丟失的空虛感。
我靠著隼,呆呆地看著天空,嘴巴無力開合著,像是欲語還休,又像是自言自語。
身邊的一個的士司機同樣靠著他的車,拿著一疊鈔票開心地數著。
他看了一眼我,說:“你是何宇寰?”
“嗯?你哪位?”我一陣莫名其妙。
“有個姑娘走了,她留下一些話叫我轉告一個背影看起來最垂頭喪氣的人。”
“我嗎?”我看了一眼自己地上的倒影。
司機把錢卷好塞進褲袋裏,左右看看路旁的行人,說:“就你了啊,你走路,那麼垂頭喪氣,一看就是你了,不信你拿個鏡子照照?”
“好吧,你說是就是吧,她跟我說什麼?”我對著地上的倒影走了幾步,暗暗打量,嗯,走路是有點背駝。
“咳咳,你聽好了!”司機輕輕喉嚨,說:“你的良心告訴我,你最愛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女人,當我看到她在你良心裏留下的東西之後,我覺得,你經過這五百年回來要找的不是我,而是她,你我都要相信,這是天意,也是傳說中的緣分。”
我被石化掉,牙關打顫地說:“你以為我沒看過《大話西遊》嗎?”我忽然想起那晚在超哥家看完電影,情兒如此評論到,“罪魁禍首就是那把紫青寶劍,有事沒事讓別人亂拔,一點都不矜持。”
“哦,是嗎?被看穿了哦?”司機一臉驚訝。
我握緊拳頭,盯著司機臉上的暗瘡。
“哎哎,你別打人啊!”司機連連退後,“那姑娘從坐車開始就不停不停地說,一邊說一邊哭,我哪裏記得她說的那麼多話,我是大概幫你總結了一下中心意思再轉述給你聽嘛!”
“其實我心裏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是她了。”我渾身的力氣好像散掉。
司機鑽進駕駛室裏,搖下車窗,說:“是吧,我總結的,大意絕對不錯的。我說小夥子,你傻啊,戀愛中的女人沒有表麵看起來這麼大方的!”
警笛聲從遠處迅速逼近,司機一腳油門,打了個漂移,在轉彎消失。
我內心茫然著,不知所措,此刻,隻覺得耳邊轟隆隆炸響,所有的聲音都成了噪音,腦袋似乎在高空盤旋不已。我靠在路基坐下,此時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呆著。
一個警察按住我肩膀,對我說:“先生,你好!根據《道路交通安全法》規定,在限速為100公裏以上的道路,超過限定時速70%,處以2000元罰款,並扣六分!”
我抬頭看著他,說:“不用拘留嗎?”我突然想到一個安靜的好去處。
警察一愣,說:“不用啊,你又沒有襲警。”
“哦,好吧!”
我一拳轟出,打中他的眼睛。
幾分鍾後,等我回過神,臉蛋整個貼在地麵,兩個警察膝蓋頂著我肩膀,把我的手臂扭到背後,哢擦一聲扣上手銬,腰上也感覺到好幾隻膝蓋頂著腰窩,痛死了。
刷!輪胎與地麵尖銳的摩擦聲。
我艱難地抬起頭,發現的士司機又折回了。
司機搖下車窗,對我喊道:“差點忘了,她最後還有一句話,她說,她還會回來的!”
我被人壓著,但是一股怒氣直衝上來,呼吸不暢口齒不清地嚷道:“媽啦!這是灰太狼的台詞,你再來惡搞,等一下我揍你啊!”
司機聳聳肩,說:“哎呀,大概是這個意思啦,傳達完畢,我走了!”
我將肩膀痛得幾乎要流淚,喊著:“喂,她說什麼時候回來啊?”司機已經極速消失在街尾轉角了。
眼睛腫了一大塊的交警拿著對講機:“總部,總部。有出租車超速行駛,請派車攔截,車牌是……”
他轉頭對壓著我的幾個交警問:“喂,有沒有看到他的車牌啊?”
交警把我從地上拉起,不住搖頭,說:“太快了,根本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