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浩驅車剛一出門,發現外邊的情況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的多。之前決定離開這裏,心裏也做了點準備,知道一路上自己難免會遇到喪屍。可沒想到剛一出廠區,就會麵臨喪屍的威脅,況且喪屍的數量還超乎了他的想象。
廠區外四麵八方都有喪屍的身影,公路上,曠野裏,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來回遊蕩。雖不密集,可一眼望去,也找不到能迅速脫離當前困境的安全區域。還好曾浩行車的方向是遠離市區的方向,曾浩借著後視鏡一看,頭皮一陣發麻,越靠近市區,喪屍的密度越大,零星的喪屍變成幾十個,幾百個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又一個鬆散的方陣。目所能及之處,隻見黑壓壓的一片,喪屍一個緊挨著一個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緩慢而又堅定的向著自己行車的方向前進。
看到這麼大陣仗曾浩心裏有些恐慌,腳底下也失去了方寸。一腳油門踩到底,發動機轟轟直響,排氣管冒出滾滾黑煙。緊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有些僵硬,雙眼一眨不眨聚精會神的注視著前方路況。
發動機的轟鳴聲很快吸引了附近的喪屍,原本漫無目的到處遊蕩的喪屍都轉頭向貨車靠攏,離得近的喪屍發現汽車裏坐著的是兩個大活人後,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向著貨車衝刺。嘴裏發出貪婪的嘶吼聲,周邊的喪屍猶如收到信號般,紛紛向貨車跑了過來。
跟在車後的喪屍倒不足畏懼。雖然由於曾浩的慌張,忘記了給汽車換擋,可即便是一檔,滿油門狀態下,也不是靠著喪屍的雙腿能夠追得上的。但在公路前方及兩側衝來的喪屍就讓曾浩感到緊張不安了,額頭冷汗直冒。喪屍好像毫不在意自己的貨車是否會撞上它們,揮舞著手臂,呲著大嘴吼叫著直直的衝了過來。
黃岩見到此情此景最初同樣有些緊張,但很快就鎮定下來。當務之急是盡快擺脫眼前的喪屍,望著身旁神經緊繃的曾浩,連聲催促道:“開快點,再開快點,快,快,快。你倒是換擋啊,換擋,你聽沒聽到啊?”
曾浩開車本身就是個二把刀,沒上過幾次手,駕照那就更無從說起了。平時陳強沒活的時候,偶爾能帶著曾浩找個安靜地方開上兩圈,過過車癮,就他那點水平,也就剛好能把車開走。平時坐車不覺得車有多快,可自己駕駛的時候,汽車上到六十邁,就讓他感到心跳加速了。加上現在事態危急,心中恐懼,腦子裏那點駕駛技術全都跑沒影了,一門心思隻知道狠踩油門。換擋?那是什麼?腦子裏嗡嗡直響,眼睛裏全是喪屍身影,耳朵裏全是喪屍的吼聲。目光呆滯,身體僵硬。
車前三十米處,正有一隻蓬頭垢麵的喪屍對著貨車直麵跑來。它的右臉被撕咬下去一大塊皮肉,雖然血液已經凝固,但整個右臉一片血肉模糊。嘴巴張至最大,兩排裸露的牙齒清晰可見。胸襟上血紅一片,不知道哪個倒黴蛋成為了它上一頓的美餐。
二十米,十米,哐當一聲,喪屍狠狠的撞上了車頭,金屬保險杠都撞得變形了。汽車猛然一震,兩人在車裏都是一陣搖晃。隨後喪屍被卷入車底,從兩排車軲轆下碾壓而過,發出喀嚓喀嚓骨骼斷裂的聲響。
每一下汽車碾過肉體的聲響猶如鍾表裏的撞針,敲打著曾浩的靈魂和黃岩的心髒。曾浩從內心深處感到恐懼,一點一點努力的扭頭心有餘悸的看向汽車的後視鏡,發現被碾過的喪屍雖然身體已經多處骨折,但仍然在地上頑強的蠕動著,雙手慢慢的向自己的貨車方向爬動,血液和口水從嘴裏流淌出來,發出一聲貪婪的怒吼。這樣的畫麵讓曾浩的靈魂都感到驚悚,自己活脫脫的是在地獄中痛苦的掙紮。
黃岩同樣被刺激的不小,迅速跳動的心髒讓黃岩感到胸口疼痛異常,身體開始打顫。抖動的雙手不聽使喚,費了好大勁才從兜裏取出救心丸。可焦急之下,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也擰不開小藥瓶的瓶蓋。視線逐漸變得模糊,意識也有些迷離,迷迷糊糊的用手連連推搡著身旁的曾浩,嘴裏發出虛弱的呼喊:“喂,曾浩……曾浩……”
“我操!”曾浩被黃岩剛一觸碰,嚇了一大跳,身體立時打了個激靈,手臂下意識的向著旁邊一躲,帶動著方向盤汽車向左側來了個急轉向,砰地一聲撞翻了車身一旁的喪屍,左側的後視鏡都被撞飛出去。眼看著就要撞到護欄,趕緊一個右打舵把車身順到路中間,來來回回左右搖晃幾次才把車身正好。整個過程貨車附近的喪屍可就遭了大殃了,被車體又撞又帶掀翻了好幾個,更有幾個倒黴蛋被卷入車輪底下,車體一陣顛簸,輪胎壓過腦殼,哢吧一聲,整個腦袋被碾壓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