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日
我沒有按門鈴,徑直推開了心理診所的門,ROSE有些吃驚,但立刻恢複了微笑:“你好。”
“你好。”真奇怪,隻要一見到她,就算我的心情再壞也會緩和下來,“ROSE,請問莫醫生在不在。”
“在,他在等著你。”
“等著我?他知道我要來?”
“是的,他對我說過你今天一定會來的。”
“哦。”難道莫醫生那家夥真能未卜先知?我又看了看ROSE,瞬間我產生了一個念頭——也許莫醫生會像對黃韻那樣對ROSE,不,她不能再靠近莫醫生了,我急匆匆地說:“ROSE,立刻辭職吧,遠遠地離開這裏,離開莫醫生,永遠也不要再見他。”
“為什麼?也許你誤會他了。”ROSE有些不解。
“我沒有冤枉他,他是個名副其實的殺人凶手,別相信他,千萬別相信他的花言巧語,他的最大的本領不是治病,而是騙人,特別是騙女孩子。”
ROSE的臉色忽然變了,看著我的後麵輕輕地說了一聲:“莫醫生。”
我回過頭去,發現莫醫生已經站在我背後了。我與他麵對著麵,盯著他那張臉,我突然有了一種想揍人的欲望,好久沒有這種欲望了,這欲望使我的後背心沁出了一些汗,我開始握緊拳頭。
“你剛才說的我全都聽到了。”他平靜地對我說。
“很好。”我的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
ROSE尖叫了一聲,莫醫生已經倒在了地上。我還有繼續踹他幾腳的衝動,但看著倒在地上哼哼卿卿的他,身體卻軟了下來。ROSE跑到了莫醫生的跟前,剛要把他扶起來,他卻自己爬了起來。現在他的樣子挺狼狽的,我後退了一步,防備著他的回擊。但他卻似乎一點怒意都沒有,對ROSE說:“我沒事。”然後又對我說,“能不能到樓上去談談?”
也許有什麼陰謀,我的心有些七上八下,但ROSE正看著我,我不願表現出自己的膽怯,於是跟著莫醫生上了樓。
走進他那間房間,他關上了門,示意我坐下。他也坐了下來,緩緩地說:“你知道了多少事?”
“我看過了黃韻的日記。”
“怪不得,黃韻死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這消息,我一直擔心警察會查看她的電腦,果真被你們看到了,天網恢恢,我承認我有罪。”
“你為什麼不和你老婆離婚?”
“我不能,我不能失去這個診所,這個診所是我妻子讚助的,這整棟房子也是她的,如果和她離婚,她什麼都不會留給我的,這一切都會失去,我將一貧如洗,像條狗一樣死在馬路上。”
“這不是理由。”
“我知道這不是理由。”
“那你是怎麼得到黃韻的?”我步步緊逼地問。
“黃韻小時候,我就是她家的鄰居,我比她大10歲,那年她才16歲,而我則整天一個人在家裏無所事事。那是一個夏天,她放暑假,她的媽媽整天在外為生活奔波。那年夏天格外炎熱,她幾乎一步也沒有跨出過石庫門的大門。她是個奇怪的女孩,她的血液裏有一股野性,你沒見過她16歲的樣子,就像一個漂亮的小野獸。她很早熟,16歲就發育得非常完全,幾乎完美的身材,加上那股野性的活力,總之,她深深地吸引了我。周圍的鄰居都知道她是私生女,從沒有人看得起她,也不讓自己的孩子和她交往。因為漂亮和早熟,學校裏的女生都嫉妒她,而她又討厭那些男生,她是一個被孤立的人。我總是去找她聊天,裝出一副關心她的樣子,漸漸地開始捉摸到了她的心靈,她覺得我可以讓她不再孤獨。我天生就是一個混蛋,但我懂得女人的心,16歲的黃韻雖然特別,但依然無法逃過我的手段。我開始逐步地挑逗她,和她談論一些敏感的話題,而她似乎還對這種話題特別感興趣,在我麵前,平時沉默寡言的她什麼話都能說,膽子比我還大。終於有一天,也許你不相信,是她主動地把身體獻給了我。我們度過了一個瘋狂的夏天。那個夏天可真熱啊,我至今還能清楚地記得許多關於她的細節……”
“別說了。”我打斷了他的話。我覺得莫醫生剛才說的這些足夠我寫一篇富於煽動性的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