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29(1 / 1)

二月十八日

我的耳朵裏聽到了鳥叫,各種各樣的鳥,我醒了,我知道清晨到了。睜開眼睛,我看到了藍藍的天空。

多美的天空啊。

我感到了有點不對勁,怎麼早晨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天空。我支起了上半身,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張綠色的長椅上,我的四周是樹林,眼前是一條林間小徑。我穿著衣服,衣服上麵還蓋著一條毛毯,自己身上有些濕,我用手一摸,全是清晨的露水。

“香香。”我喊了一聲。沒人回答,隻有鳥兒在叫。

怎麼回事?我站起來,看著周圍的一切,一個人影都沒有,我再看了看表,才早上6點半。

我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我去了ROSE的家裏,她承認她就是我的香香,我得到了她。然後,我頭枕著香香的身體睡著了。

這一切是真實的,不是我的幻想,而是確確實實發生過的事,就在昨晚。

可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我應該躺在香香的床上,看著她,看著她家的天花板和窗戶。而此刻,當我醒來,卻發現自己獨自一人蓋著條毛毯躺在小樹林裏的長椅上,就像個流浪漢。

我要去找香香!

我抓起毛毯,離開了這片小樹林,穿過林間小徑,驚起了幾隻飛鳥,它們撲扇著翅膀,發出羽毛的聲響飛向天空。清晨的林間籠罩著一層薄霧,我踏著露水走上了一條更寬闊些的石子路。這裏還有一個池塘,有些紅色的魚正在水裏遊著,我通過一座跨越池塘的木橋,看到了一堵圍牆。透過圍牆,我能看到牆外麵的幾棟高層建築。還好,我現在至少可以確定自己不是在荒郊野外了。

沿著圍牆,我見到了一扇門,門關著,我打不開,我明白,這裏應該是一個市區的小公園。我在一片樹叢裏等了一個多小時,公園終於開門了,我從大門裏走了出去,公園賣票的人顯然大吃一驚,他來不及叫我停下來,我已經走到馬路上了。

我看了看路牌,這裏應該是徐彙區,離香香的家不遠。

我來到了昨晚我來過的地方,寬闊的巷子,一棟小樓的三層,我敲了門。

沒人開門。

再敲,我敲了很久,整棟小樓都可以聽到我急促有力的敲門聲。也許她出去了?

忽然隔壁另外一扇門打開了,一個60多歲的老太婆走了出來。

“別敲了,你是來租房子的吧。”老太婆說。

“不是,我是來找人的。”

“你是說那個小姑娘啊,她今天早上已經搬走了。”

“這怎麼可能,昨天晚上……”後麵那句“我還在這裏過夜”的話我沒敢說出來。

“搬走了就是搬走了,今天早上8點,搬場公司來搬走的,她還給我結清了房租。你不信我開門給你看看。”說著,老太婆掏出了一串鑰匙打開了門。

我衝了進去,房間裏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留下,隻剩下一股淡淡的香味,沒錯,我不會記錯的,我還記得這裏的牆壁和天花板,就是這裏。

她為什麼搬走呢?

“阿婆,請問你知不知她搬到哪裏去了。”

“我哪裏知道。”老太婆不耐煩地回答。

“那麼她是什麼時候租這房子的?”

“去年9月吧。”

“那她在這裏租房子是不是該到派出所去登記的?”我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盡管的確有這樣的規定。

“喂,你什麼意思啊,你是來查戶口的啊,去去去,”老太婆把我向外推了一把,接著嘴裏嘟嘟囔囔的,“小赤佬,不正經。”

我知道在這裏是問不出什麼了,於是走出了這棟小樓,再回頭望望那個小陽台,我突然感到了自己的無助。

香香,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