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被關上的房門前佇立了好一陣子。
接著轉過身子,將背部靠在了門上然後緩緩坐到了走廊上。
我因為詩曲不是真正的姐姐而疏遠了她,所以我在剛才才會想要道歉。最初我因為一個巧合,而得知了我不是現在雙親的親生孩子的這個事實,所以在那年我去質問了他們,而也是在這個時候開始,我覺得身邊的一切都變得虛假起來。
而真正的父母去世的原因我沒有任何印象,對於這件事的解釋,他們也隻是跟我說了我曾經失憶的事情。
或許是當時的心境的原因,我並不想要知道自己失憶的事情。
那個時候的我隻是很希望自己聽見的的事情都隻是騙人的。不過到最後想要再向父母確認的時候,他們也隻是跟我說了很多遍的對不起,雖然後來他們對我的態度是與之前沒有改變,可以說我沒有收到任何來自外在的衝擊,但是當時還是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在我的內心中萌芽並且漸漸根深蒂固。
那就是在麵對這個某個人時,我心中往往都會浮現出“這個人對我來說是真實的嗎”的一個疑問。就算是那些與我相處了許久,已經有了很深了解的朋友,甚至是對我身邊的家人,我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這種疑問。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想要疏遠身邊的人,我隻是覺得自己要是弄不清這些事情,就無法真正麵對自己。
這就像是我在質問父母,並且刻意與包括詩曲姐姐在內的人保持距離一樣,我分不清他們在我麵前時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一直在思考著“這個人究竟是怎麼樣的?而我真的了解這個人嗎?”這種問題的我,因為都找不到答案,所以就開始慢慢的沉迷在了網絡遊戲的世界裏。通過網絡交流的我們隻需要用到遊戲角色的身份,因為大家都會有另一個麵孔,每個人都不知道彼此真實的一麵,所以每個人都可以理所當然的生活著。
這種消極的想法按照詩曲的話來講就是在逃避現實,但是說起來算是虛偽的世界,卻能給我帶來特別的安全感。所以從我還是小學生的時候起,我便可以說是完全投身進了虛擬網絡之中。然後我便將原有的興趣,像是繪畫之類的都統統拋棄了,留下我這個姐姐一個人固執在努力著。
在早晨起床時我往往都不敢拉開窗簾,因為我厭倦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覺,也畏懼看見窗下詩曲努力的身影。因為是我將父親寄托的希望從肩上卸了下來,而詩曲那時隻是哭著對父親承諾她一定會全部學好的,希望他能不對我生氣。現在想起來雖然感到愧疚,不過也有些開心的看著她捧回了多次藝術大賽上的冠軍獎杯。
但也因為我和她的差距越來越大,反而讓我覺得自己不需要再感到羞愧與愧疚,畢竟做過的事情本就已經無可反悔了。但是當索菲婭,也就是現實中的詩曲對我哭訴的時候,我卻是深刻感受到了她的那種苦不堪言的負擔,也同時對以往纏著自己的那些迷惑恍然有了很深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