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組的成員有向傳緯、水宗驥、雷邦璽等人。他們在黃家花園開設了一家水電行,經營代客安裝和修理水暖電器設備。抗團以水電行作掩護,必要時也擔起鋪保的作用。因為當時在處理糾紛和人員保釋的時候,時常需要一家店鋪作為保證。此外,水電行裏的設備也是為了技術組製造武器而備用。起初他們製造炸彈都是用三硫化砷和氯酸鉀混合物當作炸藥。這種炸藥很不安全,稍加磨擦就會爆炸,後來改用苦味酸和氯酸鉀為原料製炸藥,就比較安全了。早先製的燃燒彈雖能產生很高的溫度,但也有體積大、不便攜帶的缺點。為此他們又設計製造了一種可拋擲的小型燃燒彈。體積隻像一包香煙,一經拋出就會自行燃燒,投擲者亦可從容離開現場。這種燃燒彈以後用了許多次,效果都很好。另外。他們還試製出催淚彈和煙幕彈,不過沒有派上用場;也曾試製過無線電控製的炸彈,但是沒有搞成。
經過幾次行動,大家的膽子逐漸增大了,決定直接對日本人下手。那時從天津西站到北站有為日本軍人設的公共汽車,雖然中國人也可以乘,但人們為了避免麻煩寧願不坐,為準備行動他們特製了4枚炸彈,兩枚是定時控製,兩枚開蓋就炸。一天黃昏,袁漢俊、周慶漱和另外一位組員去執行這個任務。袁漢俊等人各自帶一枚定時炸彈上了兩輛反向而行的日本人開、日本人乘坐的公共汽車,隻乘一站就下車。另外二人如法炮製,四枚炸彈就這樣被帶上了汽車,結果一輛公共汽車行駛到東南城角時發生爆炸,車身的鐵皮被炸裂,一下子從車上抬下了六七個被炸傷的日本兵;另一枚炸彈在西站的終點爆炸,但車上已沒有人,隻把汽車炸毀了;另外兩枚炸彈不知怎地未炸。
“七七”事變周年就要到了,抗團給所有的電影院、戲院都發了信,要他們在這天停止演出以為紀念,同時又發動很多人去貼標語、撒傳單。貼標語組有一二十人,一個塗漿糊一人貼,都在夜裏進行,撒傳單也是一個撒一人監護。記得一次在春合大戲院門口,趁散場一個組員騎著自行車往人群裏撒傳單,偏偏有個法租界巡捕碰上,可他卻把頭一扭假裝沒看見,可想而知他對抗團的所作所為也是同情的。在紀念日那天影院果然都停演了,但他們不敢說是為了紀念抗戰,而是在門口掛出牌子“修理機器,停演一天”或“修理內部”。惟有平安電影院依舊放映,抗團又做了一枚不傷人的炸彈想教訓一下他們,後來被曾澈禁止才算作罷。
放暑假後,抗團進行的較大的行動是“三天放了三把大火”。第一個放火目標他們選定的是日軍存貯糧食和稻草的堆棧,地址是在河北大經路附近金剛橋旁的舊天津市政府。這裏的房子在戰爭中全都被燒毀,日軍清除瓦礫以後,當作露天堆棧。門口有日軍站崗,一般人是進不去的,裏麵的稻草有兩層樓那樣高,離牆隻有十幾米。一天下午五六點鍾,孫若愚、呂迪綱等人各帶了4枚可拋擲的燃燒彈到了這裏。他們分外從北牆外、南牆外,同時把燃燒彈丟進去。等他們騎車走到金剛橋上時,裏麵已經火光衝天。
第二個目標是法國橋(今解放橋)旁的一個露天棉花棧,它的占地麵積有一個足球場那樣大,堆滿了棉花,而且棉花都是經過壓擠成長方體。棉花堆有四五米高,堆與堆之間有個通道,供裝卸時行車。也是在傍晚,孫若愚、葉綱騫等人從圍牆外又丟進去12枚燃燒彈。等他們離開不遠,燃燒彈就開始發火,火焰很快就蔓延到整個棉花棧,隻見裏麵的人忙成一團,十幾個消防水龍向棉花上澆水。第二天他們去打聽,隻見整個棉花棧已被燒得精光。
第三個目標是工商學院(今外國語學院)後麵的露天棉花棧,它比上一個要大好幾倍。他根據上次的經驗知道,若要效果更好,隻有破壞其消防設備,他們決定分兩批進行。那消防站的設備很簡陋,一個直徑約1米的大輪子上麵並列繞著十幾盤帆布帶。袁漢俊與另一人帶上一瓶王水(濃硫酸和硝酸的混合液),在吃晚飯時到了消防站。那裏隻有一個人在值班,袁漢俊假裝問路,另一人利用他們談話的機會把王水撒到帆布帶上,然後匆匆離開。入夜,劉友深、範建等五六個人乘黑向棉花棧裏丟了20多枚燃燒彈,火勢頓起,他們隔著兩條街還可以看見屋頂後麵的火光。這些棉花的主人是誰,他們不知道,隻覺得它對敵人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