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臉色一僵,伸手在阿古肩上一推,“還沒還沒,你早些回去休息,別管旁人啦。”
阿古順勢退了幾步,笑著稱好,卻又忽而低首感慨,“也不知道將軍都在忙什麼,可惜我沒什麼本事,沒法替將軍分憂。”
江月不知阿古所言何意,隻是催促:“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就讓他獨個兒累死罷,快回去睡覺!”
聽了江月連聲催促,阿古這才不再說別的,互道了晚安,兀自離去。
江月心事重重背過身,抬腳剛邁進帳子,腰間卻忽然出現一條長臂,將她攔腰抱住,繼而往邊上帶去。江月拗不過那力道,正要開口呼救,嘴又被人嚴嚴實實捂住。
她登時睜大雙眼,腰間力道卻在這一瞬鬆開,那長臂帶著她身子一轉,旋即將人按在了帳篷牆壁上。
四目相對,江月認出這胳膊的主人。
祁璟。
“獨個兒累死?”祁璟眉峰上都萃了寒意,更遑論兩雙本就幽不見底的烏瞳。他緩緩鬆開捂著江月的手,揚眉問道:“我救你於水火,你便是這樣報答恩公的?”
江月餘驚未卻,被祁璟這樣按著逼問,隻緊張地把心提到嗓子眼上,一動也不敢動。
祁璟見她默不作聲,惱意愈盛,“用不用我教教你,什麼叫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他騰出一隻手,緩緩搭在了江月腰側。那裏是衣結所在,江月知道,隻要祁璟輕輕一扯,自己便可衣襟大敞……
這是穿越以來,江月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威脅。
祁璟呼出的氣正掃過她的臉頰,他隻消一隻手按在自己肩胛,便能將她製得動彈不得。而他另一隻手,雖然極輕地扶著自己的腰,可江月好像被他拿住了七寸,愈發緊張。
“說話。”他淡淡開口,江月卻明顯覺得……祁璟的呼吸已經重了許多。
江月貝齒抵上嘴唇,卻不敢與祁璟對視,隻能在心裏念叨著——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說錯了,對不起。”
她囁嚅著道了歉,緩緩低下頭,生怕被祁璟看穿自己的心思。
祁璟這方鬆開兩隻手,倒退一步。
江月單手扶著牆,生怕自己脫力摔倒,反而還要在這人麵前鬧笑話。
誰知,祁璟眼神根本沒有再落到她身上過,“你現在是我的人,記得點說話的分寸。”
他利落地將腰間佩帶解開抽下,信自掛在了一旁的架子上。伸手抬起簾子,要往裏去,“把燈熄了,睡覺。”
江月雖然猶在平靜,但聽了祁璟吩咐,不敢不應。她剛湊到桌案前,俯身要吹蠟燭,卻見祁璟又退了出來。“這榻……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江月納罕地抬首,臉上尚有幾分驚愕。
她從進了帳子第一刻,便發覺原先單人窄榻變成了一張寬裕許多的雙人臥榻……這還不算,連上麵鋪的褐色褥子,竟也被人換成了一個繡著多子多孫的大紅緞子,一對鴛鴦戲水的枕頭擺在臥榻正中,弄得好像是洞房一般。
祁璟適才發問的時候確然是一無所知,但此時反應過來,也能料到必是陸閱山的“好心”。倒難為他,行軍途中還能搞來這些東西!
可氣歸氣,這個時辰,祁璟也無可奈何。他重新取了佩帶,在腰間紮緊,“你睡吧,我還有事,去主帳了。”
江月莫名其妙地目送那個身影走遠,直至消失在茫茫夜色。
?
這樣連著過了五六日,江月獨自睡在原本屬於祁璟的帳中,祁璟則每夜在帳篷裏看會書,待到夜深人靜,又返回主帳。從頭至尾,都不曾與江月共枕。
那天被祁璟嚇得丟了的魂兒,重新回到江月體內,騎馬留下的傷也漸漸痊愈。
入夜,江月如常等到祁璟離開,哼著歌兒回到裏間,脫下褲子,驗看自己的傷勢。江月先前磨破皮的地方倒不厲害,隻是這兩日長出新肉,她總覺得有些發癢。是以近些天,她又翻出了阿古說是送她的藥膏,抹在傷口處解癢。
江月身子柔軟,輕輕鬆鬆把左腿擺到自己肩上,歪著腦袋,把藥膏抹在傷口,一點點推勻。
她正專注,忽聽背後簾櫳聲動,她一驚,猛地轉身……哢嚓。
“你在幹嘛?”
這是男人盯著她詭異的姿勢,故作鎮定地問話。
“嗚……扭到脖子了,好疼,快來幫我……啊……”
這是女人僵在原地,別無他法的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