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從小脈境入大脈境,必須使全身氣血生息入骨髓,滲肌膚,使整個身體的氣血骨骼融為一爐。大脈境之內,身體如山川石嶽一般,堅若神金,不為外物所破,自身體勢大成,斷肢可以續接。
管於現在就是要把自己小脈境圓滿之境突破到大脈境,使自己的全身氣血骨骼凝結成一體,修成身體固有大勢,這一步看似簡單,卻好比是脫繭之蝶,談何容易,發生意外便輕則終生不入大脈之境,重則修為全失,成為廢人。
他從懷裏拿出一部由不知為何物煉製而成的書籍,這書籍隻有七頁,每一頁都薄如細紗流蘇,通透光澤,散發著一股黑亮的光彩,他坐立在房間中間的樹墩之上,輕輕翻開那部書籍。
第一頁文字上便是,大脈境的修行之法,上麵他隻能看到十三個字:“以神禦氣血入生息而納入大脈”。
這是他能夠看到的這七頁紙上唯一的十三個字,除了第一頁這十三字之外,其他六頁全都是空白一片,那死老頭曾經告訴過他這第二部分的功法,隻有自身境界和修行之法境界相當時候才會看到相應境界的文字,所以老頭子才讓他把小脈境突破到大脈境之後再修行第二套功法。
管於小脈境圓滿之後便能夠看清第二部功法的十三個文字,這也是他能夠準備最後這不得已破大脈境手段的依據。
雖說老家夥給了他這樣一個缺陷極大的功法,但是在小脈鏡圓滿之後,他卻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比平常小脈境的人要強出不少,即便和大脈境的大頭打架都絲毫不落下風,這一點在他回到小申城之後便故意嚐試過,雖然自己那時候和大頭各打出一拳,自己看似落了下風,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當時自己並未使出全力。
既然能夠看清楚第二套功法第一頁的文字,那麼他的境界應該無限接近了大脈境,憑借這樣的底氣他才敢閉關衝擊大脈境。
單一的赤金木生息對於突破大脈境氣血所需的氣息之力最好不過,既然以赤金木突破大脈境的想法落空,他也隻能用駁雜不純的萬千生息強行試著衝破大脈境,在小脈境停留了八年,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收斂了心思,他把書頁攤放在雙腿之上,靜靜地盤坐在樹墩之上,平心靜氣,讓自己體內的氣血慢慢空寂下來。
他要用六天的時間去穩定自己身體的狀況,使周身的氣血圓潤自己的小脈境,隻有在小脈境圓滿如一的寂靜之中,才能使全身的氣血吸納萬千生息之力後,融會貫通一般把氣血和骨骼肌膚融為一爐。
這是體脈科煉體之法的根本。
第一天一晃而過,管於端坐於木墩之上,閉眼不動。
第二天依舊如此,放佛整個人都已經進入到了自身的靜悟之中。
第三天,房間內的殘破兵器嘩啦啦響動不停,像是掙紮中的囚徒一般,發出刺耳的聲音。
第四天,兵器響聲停止,歸於寂靜,屋內的植株藥香越發濃重,摻雜著刺鼻的氣息緩緩向著管於盤坐的樹墩湧了過去。
第五天,那樹墩發出耀眼的光芒衝進管於的體內,管於身邊的數萬鐵玄在這一天內化為虛無的熒光圍繞著管於轉動不停。
第六天,熒光全部沒入管於的體內,房間內書籍和獸皮之上的文字全部在空中虛顯,一個個的文字帶著忽明忽暗的色澤,一股腦地向管於的體內衝去,根本毫無章法可言,洶湧澎湃,不眠不休。
這一天管於平靜的臉上出現一絲痛苦。
第七天,房間內的兵器,藥物,書籍,獸皮,礦石,全部化成一道道流光溢彩的虛幻氣息圍繞著管於旋轉徘徊,管於被這無數的氣息包圍在中間,雙腿之上的那部書籍也悄悄亮了起來。
微弱的光芒在七彩繽紛的流光之中格外顯眼。
而管於這個時候卻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他體內的氣血已經充盈全身,血氣蔓延之下,管於身體漲大了有一倍左右,渾身的肌肉被血氣充斥,鼓出了一個個圓狀的疙瘩,六天以來沾染著三域之內各種生息印記的氣息進入到體內,已經讓他的氣血變的狂暴肆虐。
他的身體如同是被煮沸的油鍋一般,經受著內部氣血和外部還在湧入到自己體內氣息的相互碰撞,那肆虐的血氣,氣勢狂亂,讓管於的心神都戰栗起來,隨著肌膚崩裂出一道血痕之後,他整個身體幾乎全部裂了開來。
森森白骨外露,經脈炸裂,血流四溢,管於幾乎已經麵目全非,全身的血氣仍舊包裹著自己,劇痛加身,撕心裂肺。
他不敢發出一聲嘶喊,因為如果發出聲音,他不敢保證自己的心神會不會瞬間斷掉,隻能咬牙堅持。
流光湧動,順著管於身體裂開的口中無以複加地鑽入他的體內,這巨大的撕扯之力幾乎讓他昏厥過去。
難道真的不行?要失敗了麼!
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