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島處於什麼位置,許多人現在也沒有搞清。曾到過孤島的人,都隻覺得空茫茫、天地獨靜,混沌而不知歲月,島上風景,怎麼也想不到具體可說的;所有人都覺得這島是世俗之外、觸碰不及的,因此都喚它作‘方外島。’
方外島的天空,在春季和秋季時分外熱鬧;四通八達的念路,幾乎肉眼可見,來回穿梭的旅行者,密密麻麻的緊挨,有成片成片落在島上,也有火箭般並排發射向島外的。
這些念路像組成了有形無質的大網,將方外島真正與世俗隔離。
隨著一閃而逝的藍光,一顆旅行者落在島上的基地裏。
艙門打開,星耀從裏麵走出來。他隻是一個人,眼神茫然的看著,發現自己竟坐落在一個不高不矮的平台上,四麵都有人頭湧動。
這些人穿著統一的製服,有男有女,跑來跑去,似乎著急什麼,趕得灰頭土臉時,還呼喝兩聲。那撲麵而來的緊迫感,讓習慣懶散的星耀一時不太適應。
星耀的出現隻引起一個人的注意,疾速跑過來,拉著星耀跳下平台。星耀並沒感到惡意,照做了,回頭看去時,發現天空中有陸陸續續的旅行者,落勢隨處可見;他站穩後,才發現這基地大得不像話,用肉眼幾乎眺望不盡,而人群之中,就有平台錯落,時時在上麵落著旅行者,時時有人出艙後,也被人拽下。
而星耀跳下來,就有夥人上平台將他乘坐的旅行者搬抬下來,大概是給後來者挪出空位。
在看向拽著他的人——這人似乎還想將他拽走,但星耀卻不動了,因此任憑那人怎樣使勁,臉憋得通紅,也紋絲不動。
角木星耀隻是又軸又饞又不愛說話,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換了個環境,總要先詢問些情報。
可拽他的人仿佛是個傻子,明明拽不動,就蹲下來蠻拽;仍拽不動,就不回頭的狠拽;星耀眼瞅這人血管都猙出來,沒準五髒六腑都要憋出內傷。
他終究是善良的,於是提腳將這人踹趴在地上。星耀的力合這人自己的力,終於叫這人摔了狗吃屎。
這人趴在地上一聲不吱,從他臉與地麵的交接上,鮮血歡快的湧出來。
星耀撓了撓頭發,不知道該怎麼辦;而往來的人也熟視無睹。正當星耀決定隨便找個人先搞清楚狀況時,如死了般趴在地上的人發出臨終式的虛弱聲音:“你……你要賠錢……”
星耀想了想,對方似乎在和自己說話,他不走了,但仍沒打算回話,因為他覺得沒有說話的價值。
這人聲音大了些,但仍很虛弱,斷斷續續的道:“你要賠錢……賠……賠十億……”
星耀扭頭就走了,因為他覺得沒有聽下去的價值。
“等等!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這人聲音終於急促起來,但星耀越走越快,於是忙喊道:“等一下啊,價錢可以商量,五億……不,五千萬……一千萬也行……其實八百萬也可以商量啊……”
看著星耀越走越遠的背影,這人終於蹭地爬起來,趴在地上喊道:“別走啊,至少扶我起來——”
星耀又走回來,伸手將這人提起來——這人分外的清瘦,在星耀的感覺中,並不比貓重多少。
這人苦兮兮的站著,雖然半張臉都是血,但依稀看得出是張女孩子的臉,身高隻比十二歲的星耀高半個頭;她轉而打量起星耀,佩服的道:“沒想到讓你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