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生的力和新的夢想(1 / 2)

風波不定,海浪逐沙。獨個徘徊,濕氣驟起,漸染衣衫。驀然,人走到海岸邊、礁石前;海浪碎在礁石,分出兩支細流卷過腳邊。

星耀抬頭略略瞧去,日輪中一顆黑點盤旋而下,伴隨悠長的鳥鳴。海風習習而冷,心緒徒然匆忙,空乏的身軀,更讓人悶悶的不快。

驀地抬頭,星耀雙目一瞪,對著礁石大喝一聲,搗拳而上。他仿佛幻想了這石頭就是天下最可恨的人,憑生一股怒火支撐他,揮拳如暴雨連珠,切齒有翻江之恨,狀似瘋魔,形容癲狂。

喉間竟發出野獸的低吼,妖異的赤目中瞳仁都像豎立起來;星耀猛力揮打,心、意、拳,三者合一,當刻拳拳都飽含怒火,拳拳都有往無回,十分的力氣已翻倍的賣使出來。奈何他神力已失,用普通的力氣,再怎麼揮舞拳頭,如何能砸開巨石呢?

星耀卻打定了主意,要麼打碎這礁石,要麼累死在當場!憑他本來的體力,揮出萬拳來還是等閑,便將十萬拳仍富餘勇,三十萬拳猛力不脫,五十萬拳乏而不餒,八十萬來雖竭不窮。頑石固堅,還有百萬拳、千萬拳、一億拳——

他就要活活打將下去,不碎不死不休!

海浪來阻,忽地湧來惡水,被團團包圍;星耀抵著激流,繃住身子,仍是揮拳不止。拳拳落下,直覺已然麻木,雙臂又重,肩膀也分外艱難。這樣足足打了半小時,拳頭終究破開口子,再打了幾拳,鮮血流注。

他的身子終究沒了防護,隻靠著生命精粹錘煉的肉身,若非揮拳的力度太弱,早已承受不住;盡管如此,蚊蟲撕咬之痛,若化為千倍萬倍,還是使他頭皮驟冷,眉心酸麻。漸漸青筋暴起,已在痛苦與疲累間,死死抵償。

又十來分鍾,眉心更加刺痛起來,甚至鼓起水包,那咒印蒙蒙亮光,如活物般流轉,繼而水包小了些,不過片刻,又漲起,反複如此。期間星耀已心神如喪,兩個臂膀早已無知無覺,突地膝蓋一軟,被橫麵撲擊的浪帶倒,摔在沙灘上,海浪一卷,頃刻淹沒其中。

馬上,海浪退下,星耀被礁石擋住,因此沒有被拖進海裏。

星耀掙紮著起來,看向那礁石,早已被血染得殷暗,又覺得眉心發痛,伸手撫去,默然想到‘看來還有一個破綻……’他將雙手手背伸開,展在胸前,發現已失血發白的豁口,竟緩緩愈合。心中想道:在筋疲力盡時,我的‘力’會擠出一些恢複傷口,同時咒印自身的效力也會減弱一絲……

星耀勾起嘴角,瞪大眼睛,沉聲道:“三十分鍾揮拳!”話落,搗拳又上。

三十分鍾後,又卷來一個大浪,加上揮拳虛耗,被帶倒淹沒。

星耀輕輕一動,就覺得眉心已經刺痛,伸手摸去,卻摸到一顆已發燙的水包。蒙蒙的睡意,將他心底最深處的疲乏撫慰,像催眠般使他雙目模糊,搖搖欲墜。

狠一咬牙,靠著礁石站穩,拚命打起精神,想道:看來擠出的力也有限度……不!應該是咒印有限度,因此不能再減弱。

星耀靠著分析,使大腦一直在轉動;剛才他特異說‘三十分鍾揮拳’,是為了試探言靈,當做到後,雖虛軟不著力,還是感到冥冥中有莫名勾連,牽扯著肉身與心念起了不可言說的反應。

他當時便知道,靠著類似壓榨的方法,是否能起到錘煉的效果尚不可知,但言靈重塑當有些把握了。

星耀即使聽了林夕的說明,其實仍摸不著頭腦,他一直在想,沉浸在思索中,不覺就到了海邊。當看到海燕如此自由,海浪如此歡騰,心裏杳然向往,卻偏偏一座礁石擋路,又讓他想到咒印之縛,萬般不痛快全化為怒火,隻要傾瀉出來。

他天生念頭精粹,好聽些是赤子之心,不好聽些就是過分鑽牛角尖,平常冷冷清清時倒無妨,一旦被勾起情緒,那簡直狀如瘋牛,不可收拾。

當被海浪搏倒,卻由妖孽的直覺中,悟到身體變化的異常,幹脆就繼續揮打。星耀漸漸已把林夕的說明忘卻了,他內心裏還是更相信自己的感覺,而且比起思考,他更習慣去做,做著做著,說不定就成了。

是以,肉身的疼痛,並不能侵蝕他的膽氣,甚至每每能抓到的靈光,讓他甘之如飴。

星耀又沉聲道:“揮拳四十分鍾!”

這一回才打了兩拳,那水包就鼓脹著不消去了;連著打擊時,發現雙臂重新有了隻覺,卻傳來入骨之痛。原來他已有些長好的豁口破開,並且再也沒有‘力’治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