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方亭水榭(1 / 2)

角木星耀坐在石墩上,仰頭看著極西的星空。新的力在身體中沉澱下來,身體卻覺得疲倦。他本來隻要這樣看著星空,發著呆就能度過一夜。但這回由骨子裏竄出睡意,讓他醺然如醉。耳邊朦朧的風聲,使眼前星辰也朦朧起來,遠處傳來人聲,但人聲也漸漸被風稀釋。

他終於躺下來,眼睛悄然閉上,幾乎以昏厥的速度,進入睡夢中。

懸崖上,石堡燈火通明,似乎發生了什麼熱鬧的事,但這些已和難得一睡的星耀,沒有什麼關聯……

隔天的淩晨,星耀被海風吹醒時,海麵承平,扭頭看去,東麵的天空已有魚肚白。頭部微僵,身子骨也有些發緊,星耀站起來時,渾身的關節都發出輕響。

他微微伸展著,感覺涼風吹走了倦意。盡管和倦意來得莫名而陌生,但初醒後的昏沉,對於星耀來說,也算久違了。他因此在心中起了疑惑,探尋的在摸了摸手掌的指節。

這雙手掌是他最常用的兵器,而指節更是武器的尖銳;隻要有狀況,他會下意識的先看一看這裏。

並沒有任何問題。或者說,手指的靈活並沒改變。倒是昨日擊打礁石時,留下的豁口,盡管早已結了疤,但遠遠算不上好。或許因為昨日與石四方對了一拳?可即使如此,拳頭的傷也早該好了。

星耀想起和林夕的交易,便想就這個疑惑,聽聽她的看法。於是從礁石上跳下來,踩著粗砂細石,遠遠的走去。

他仍記得來時的路,因此順著走進密林,沿小徑走,不時能遇到三兩個的路牌。晨的清澈,就靜靜鋪在小徑上,每一步都像使天地多回醒一分。

太安靜了,直到遇見一個十字路。他記得要向左走,然而道路兩旁的路牌分別指示:‘主幹路向前六百米’、‘向左西三區秋訓二期集結區4號訓練場’、‘向右主幹路廣場G2莊園側門酒食街’

這路口顯然熱鬧些,路上來往著幾撥人。有男有女,都穿著兜帽的製服,看來是老生們,正從右邊的小徑走過來。

星耀的目的地也是向右,沒幾步已經迎麵。

“啊——累死了,這麼早就使喚人。屁大的事,竟然叫我們當跑腿的!”一個青年模樣的老生哈欠連天,抱怨著又不敢太大聲,隻和一起的同伴訴苦。

那同伴也一臉倦怠,說道:“忍著吧,還好一期快結束了,馬上就不必再看他的臉色。”正說著,忽地看到星耀,眼神微妙的一變,隨即恢複過來,用肩膀輕輕碰了碰青年,戲謔道:“看來運氣不錯,我們好像不必自己跑腿了。”

“嗯?”青年挑眉看過去,心下明白,便停下來,喊道:“喂,那邊的新生,過來!”

星耀恍如未聞,徑自走來時,又旁若無人的要走開。隻要馬上被青年堵在身前,看他神色不滿,帶著威脅道:“新生,沒受過新人教育麼,看到老生的規矩,需要我再教你一次?”

所謂新人教育,大體類似下馬威,像王望舒‘每人受他一劍’的規矩,算是方外島集訓的傳統。這是任誰也逃不脫的下馬威,正像星耀,後來也被西岐澎湃壓了下去。

角木星耀直直的看著對方,輕聲說:“讓開。”

他這樣的態度無疑惹怒了對方。青年咧嘴一笑,和同伴對視一眼,半句也不多說,直接鞭腿攻向星耀的頭部。

星耀在他剛發笑時,已敏銳的覺察到,險險躲過,同時左手在對方腳後跟一撥,右拳狠狠打在猝不及防的青年的腹部。

新力由身體中湧進到拳頭,實實在在的將他擊飛出去。星耀眉頭輕皺,他本來已留著力,預防青年以威護體,沒想到這樣輕易的將其打飛。

當下也不以為意,正要追擊,耳聽:“咒曰:嵐風!”旋即一股淡藍色的小龍卷橫阻身前,龍卷中仿佛帶著割裂的力量,將路麵攪得揚起煙塵,星耀略退一步,陡然猛衝,蓄力的拳頭迎著龍卷擊去。

‘嘭!’

仿佛一團空氣炸裂,龍卷頃刻破碎,並伴隨狂風淩亂,揚塵成霧。星耀靜靜的站著,當灰塵散去時,果看到場中再無那二人的影子。

虛著眼,抬頭看向密林深處,登時有人影撞破枝頭,向遠方遁去。星耀隻得看著,卻不再追擊。若他還有生命精粹錘煉的神力,以及那龐大無比的威量,憑著這個距離,或還能用出‘逆崩’‘誅勢’將兩人留下,但此刻隻有這不太熟悉的新力,能夠打退已經很不容易了。若非他身體仍舊如往常一般堅韌,也撐不起他這樣戰鬥。

無視圍過來的路人的指點,星耀繼續走著。他還在想著方才命中的手感,以及臨走時,另一人的言咒,直覺中有些不能釋然。

暫且放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