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三區,小夥伴們聚集在這裏。星耀他們來得晚些,到了營地時,已經燃起篝火,並且不停的有人在忙碌。在一堆篝火前,坐著洛仙與狐狸,方恒走過去,當先就問道:“你們在搞宴會嗎?而且——他們在做什麼?”難怪他有此一問,因為他分明看見,同伴們在將營地的木屋拆卸下來,並且送往篝火中燒。
狐狸馬上喜洋洋的道:“據說會有宴會,而且我們終於不必住這麼寒酸的地方啦!”
洛仙笑道:“你們歇一歇吧,你們可是大功臣!”
石四方道:“我們的分區是臨時的,大活動後應該會整合起來。”
方恒指著兩個女孩,挖苦道:“我們是該歇一歇,你們怎麼也坐著不動?”
狐狸嘿嘿笑道:“因為我們是大功臣的朋友嘛。”
星耀已坐下來,突地摸著肚子問道:“蘇九呢?”
“蘇九啊——”狐狸笑笑,輕聲道:“他跟鴻越都在醫院治療呢。”即使說的很自然,但友人的受傷,還是讓氣氛稍沉。
“我餓了。”
星耀自顧自的道:“蘇九該做飯的。”
狐狸還是有點怕他,縮在洛仙身後,小聲道:“你還該洗衣服呢!”
星耀突地看向她,狐狸嚇了一跳,忙道:“哎呀!洛仙,我還是去幫忙好了……”
洛仙拉住她,白了一眼,道:“讓你嘴上不饒人,一會兒活該被揍。”
“不要啊……”狐狸抱住腦袋,“他打人好疼的……”
星耀抬眼敲著她道:“我不揍你。”
“不揍?”
“嗯。”星耀沉靜的道:“我隻是想,既然王望舒不是負責人,我就不必洗衣服了。既然如此,蘇九也不必做飯了。”
“不行,不行……”狐狸擺擺手,抗議起來。被星耀若有若無的眼神一瞥,又弱弱的道:“我是說,你當然可以不洗衣服——但是蘇九不行!他要做飯,至少要給我做!”狐狸看到其他人也看向她,馬上改口道:“給我們做!大家都瞧好吧,他不做的話,我就拿他去澆花!”
眾人聊著天,夜色就深沉了。天上的烏雲多少吹散了些,月光充盈,篝火冉冉,因此營地裏還好像白晝。不僅是西三區,許多區也一並熱鬧起來。
星耀隻自己坐在角落,拿著一顆彩虹石發呆。其餘的,都拿著木盆裝滿,擱在一邊了。細細數來,倒是星耀這裏聚得最多。
這顆彩虹石究竟怎樣吃呢?星耀抱著這麼個疑問,但想著想著,又發呆揮發了思緒。這兩天發生的事,對於星耀而言實在印象深刻。隻好像突然之間,他的生活中就多了許多東西。星耀本來是除了打架和吃飯,就沒有更多需求的人,但短短幾天後,竟然興起了夢想。這夢想時刻像揣進懷裏的火炭,或者——像這顆已變成藍色的彩虹石,每一次想到,又是燙人又是新鮮。
星耀握住彩虹石,靠在樹幹上,抱頭靜默。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縈繞耳邊。他感到一股睡意,於是緩緩闔了眼皮,神遊在似睡非睡間。
這樣的狀態,模糊了時間與諸事。
不知過了多久,星耀被死死的清涼味道激發,肚皮餓了直響,人也醒覺過來。扭頭一瞧,洛仙、狐狸、石四方、方恒,正圍著林夕在做什麼。
林夕也不知什麼時候到的,星耀毫無知覺。
他隻聞到那股氣味從那裏傳出,而且愈來愈濃烈,最後竟然泛起七彩色的光芒,有煙塵般有形的香氣,四溢流淌。
星耀翻身起來時,林夕回頭看到他,笑道:“你終於醒了,再玩就什麼也沒了!”星耀聽得莫名,正在走,手中抓了一空。他低頭看去,手上本該抓住的彩虹石,竟然不見了。而他也精神了些,這才聽到耳邊嘈雜的很,到處是火光、人聲,真的在開宴會,所有人樂得好像在天堂。
他的人是懵住的,他好像一覺起來,世界也變得不認得。剛走出幾步,林夕和洛仙來拉他,都笑道:“你快吃吃看,太好吃了!”
石四方和方恒兩人捧著一大塊似乎是肉的東西吃著,見到他點頭發笑。
星耀也實在餓得很,被拉到他們身邊時,看到一塊粉紅色肉,放在蒸籠裏;籠屜有好幾層,下麵架著柴火燒,白氣冒出來,又變成有形的香氣、又放出七彩的光芒。
“快吃啊,我們不等你了!”狐狸在一旁塞滿了嘴,直催促他。
星耀於是將這大塊的肉拿起來,往嘴裏送。隻是一口,那肉質的口感便在口腔裏彈跳起來,不及細嚼幾次,馬上化為汁水順著喉嚨送進胃裏。
星耀也閉上了眼,星耀也微笑起來,他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在笑。他感覺肉汁流淌的地方,有春水破冰的韻味,有從裏到外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