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閻王好鬥、小鬼難纏,村派出所所長,雖說也就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可他若想找楊嚴這樣一個小老板的麻煩,辦法多得是。
隻要找幾個地痞、混混,去楊嚴廠裏鬧一下,就可以借打架鬧事為由,把廠裏員工拘留個幾天,順便要求廠子停業整頓。
這看起來隻是一件小事,可如果次數多了。
其一,廠子停業期間,生產也停止了,經常沒有貨物供應,信譽沒了,客戶也同樣沒了。
其二,廠子員工經常無辜被地痞打,還被抓進派出所拘留,那還不都得走光了。
長此下去,廠子遲早要倒閉。
楊嚴正是知道這點,所以看到吳所長,也就忍著沒動手,誰曾想吳所長二話沒說,上來也給了楊嚴一巴掌,然後和那個年輕人罵罵咧咧的對楊嚴拳打腳踢。
從吳所長的話語中,楊嚴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雁口鎮公安分局、張常務副局長的兒子,吳所長明顯是想討好對方。
兩人把楊嚴揍了一頓不說,還要他賠償五十萬元的修車費,大蛇OROCHI的確是一輛昂貴的跑車,不說違規該對方全責的問題,單隻是前右大燈破裂,以及蹭掉一些油漆,有個一、兩萬也差不多能修好,五十萬,那純粹是訛人。
臨走吳所長還威脅說,讓楊嚴晚上到廣川市東來酒店請客賠罪,並且賠償五十萬元,不然就讓他廠子開不下去。
東來酒店林非聽說過,那可是五星級的大酒店,壓根就不是鎮裏那家東來酒樓可以比擬的,在那裏隨便吃個飯,那可就是好幾千塊錢。
“他娘的!太過分了,醉酒逆行駕駛,本來就該他們賠錢,他們倒好,打了人還要我們賠五十萬,幹!”朱天虎猛的站起,大步向房外走去。
“虎子,你想去做什麼?別亂來!”蘭鳳嚇得從椅子上站起,快步上前拉住朱天虎。
蘭鳳聽楊嚴說起過林非和朱天虎在社會上混的事情,林非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很隨和,跟人紅個臉的時候都極少,所以蘭鳳對他很是放心。
倒是朱天虎為人衝動了點,再加上他來這裏工作,也是因為在家裏打傷了人,出來避難,所以蘭鳳生怕朱天虎一時衝動,跑去把局長公子給打了,到時候不止朱天虎倒黴,隻怕連他們也要受牽連。
“舅媽,你別攔著我。”朱天虎用力甩開蘭鳳拉住自己的手,“那個小兔崽子還要舅擺酒道歉,想喝酒是吧,老子今晚就請他腦袋喝個夠。”
“小非,嘶。”楊嚴一開口,便牽動了嘴角的傷口,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林非、朱天虎和舅舅楊嚴關係比較親,所以楊嚴對兩個外甥也比較了解,他知道朱天虎性子火爆,一旦衝動起來,誰的話也聽不進,執拗的很,也就隻有林非,能製的了他。
至於林非,做事一向穩妥,讓人很是放心,但楊嚴知道,老實人一般不發火,發起火來就一發不可收拾,林非就是這種類型,一旦他真火起來,衝動起來,那可真是不知道誰能攔得住他。
朱天虎動手之前,都是怒火衝天,鬧得誰都知道,大家還可以提早預防,而林非,往往是事情發生了、做完了、無法挽回的時候,眾人才發現。
林非看了楊嚴一眼,他明白楊嚴的意思,雖然他也很是火大,可也知道這個局長公子打不得,一旦打了,那就是送上門的借口,憑他爹常務副局長的能量,把一個打架鬧事的朱天虎抓進警局,那還不是隨便收拾。
這件事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賠錢,此為上策。雖然挺冤枉,五十萬也不少,可這樣起碼廠子還能開下去,有個兩三年,這五十萬也能掙回來,就是這口氣,不太好咽下啊。
如果非要賭這口氣,那就隻能隻能關了廠子,離開雁口鎮,這是下策。正所謂官官相護,一個常務副局長的公子,交際圈子裏肯定也都是些官二代,就算把廠子開到其他鎮去,在東元市境內,也難保他也能找到關係來找麻煩。
“虎子!”盡管很火大,林非還是回過頭叫住朱天虎,“這件事,你別管了。”
“哥!”朱天虎大聲叫道,滿臉不情願。
林非沒有理會朱天虎,他知道,朱天虎肯定會聽他的,林非回過頭,對楊嚴說道:“舅,既然準備賠錢,那就做到最好,我一會幫你去東海酒樓訂個包廂,正好我也要去廣川見個客戶。”
“對,你想得很周到。”楊嚴點點頭,掏出鑰匙遞給林非,“開我的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