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飄渺之音,駱天生寒毛悚然,眼睛睜得銅圓:“誰,誰在說話!”
說到現實,駱天生依舊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少年,見到這詭異的一幕,心中自然就想起了鬼神之說。
除開中間那顆漂浮的珠子,駱天生覺得總有一道目光在盯著他,讓他心生恐懼。
然而那聲音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開口,對他的事,如數家珍。
“你嫂嫂歹毒如蛇蠍,算計於你,將你送到上麵的礦洞,讓李管事吩咐那姓夏的武夫算計你,斷送你年紀輕輕的性命。”
“你大哥懦弱,自從你來到礦洞,你爺爺已經十幾天沒有吃喝,在牛棚當中,將要餓死。”
“你生世撲朔迷離,父母無影,爺爺瘋癲,以酒消愁痛,若非有你這個孫子,他或許熬不到今日。”
“你的仇人李管事如今正拿著孟老頭的安撫錢尋歡作樂,夏一刀收了李管事的賄賂,又培養了三名心腹,要殺了大刀幫的老幫主篡位,你哥哥嫂嫂更是領了你的安撫費,打算搬家遠離,去青風鎮養育兒女,連你的墓碑,都未立下。”
“殺身之仇未報,無辜的孟老頭為你而死,你爺爺生死不明。你駱天生,就願意這樣平白無故的死去?這樣的氣,你也能受到今日,真是可憐之人。”
那聲音如同魔咒,反反複複,將駱天生的生事娓娓道來,呼喚他起身,去報這血海深仇。
“你是誰,為何會知道這些?出來,你給我出來。”駱天生聽到這些,畫麵一個個跳轉,怒上心頭,已然忘記了恐懼,歇斯底裏大吼出聲。
“如你所願!”伴隨著那聲音再次響起,一個如同幻影的白袍老人從珠子中走出,向著駱天生這邊走來,他笑道,“我,就是仙人,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駱天生此刻被怒火充斥心頭,哪裏還在意對方身份,他冷笑連連,道:“你這個仙人倒有些奇怪,世間萬萬人,卻非要點破我的過往,那與你何關,莫不是神仙都是酒囊飯袋,不關心黎民百姓疾苦,反倒喜歡看這等笑話?”
白袍老人聽到駱天生的譏諷之語,卻是不為所動,一臉平靜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莫不成就憑你肉體凡胎,如今更是皮開骨裂,還想起來殺我不成?”
駱天生想動,受不得這老頭如此惡氣,卻才發現四肢已斷,根本使不上力氣。
“嗬嗬,”他自嘲兩聲,臉上憤怒消去,喃喃道,“是啊!凡夫俗子,肉體凡胎而已。你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怎麼能明白我等饑苦,不過是你茶語飯後的笑談罷了。”
“你怎知我不知你之苦?”白袍老人突然發問,讓駱天生有些不知怎麼回答。
“世間百姓,生老病死皆由天定,等以後,你便會明白什麼是可為而不能為。仙人仙人,你仔細念叨念叨,莫非你以為我等真是憑空而生的?不過仙是前綴,實際也是人罷了,我自有我的饑苦!”
駱天生聽到此話自然不信,無可奈何,畢竟仙與人的差距,平心而論,他根本沒有爭論的資本。
“那我問你,你既然如此不屑,我若給你機會,你可願意成仙?”白袍老人問駱天生。
駱天生沒有回答,他目露沉思,如此講到:“我曾以為,若以星空為棋盤,星辰便是棋子,以百態為棋盤,世人便是棋子,而主宰這一切的,便是你是們這些神仙,所以很是向往!”
“那你肯定失望了,我們仙人神明,依舊不過棋子!”白袍老人回答。
駱天生睜大眼珠,無法相信,震驚道:“那你告訴我,到底誰是對弈者?”
白袍老人沒有回答,或許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或許是他不敢說。
“我再問你,若是給你機會,你可願成為仙人?”
駱天生思索,不知真假,但看到對方的模樣顯然不是在拿自己說笑。他問到:“我若成仙,可否超脫出棋盤,成為博弈之人?”
白袍老人驚恐,覺得駱天生的宏願太大,根本無法做到。
“不可以,這個世界,沒人可以。”
“是嗎?”駱天生忽然冷笑,回答道,“既然如此,那我倒要證一證這仙人位了。老頭,你傳授我方法吧!”
白袍老人搖頭,道:“先前我願意,現在我不願意了!”
駱天生沒有泄氣,平靜而對之,道:“那好,你自己離開吧,容我死個清靜的!一死,所有恩仇怨氣,皆成空了!”
“罷了罷了!”白袍老人忽然一揮手,駱天生一身傷勢瞬間恢複如初,“既然你如此心高氣傲,我便看一看,你這毛頭小子是不是本事真有心大,傳你一法又如何?”
一道光落下,打入駱天生腦中,駱天生隻覺得一陣刺痛,記憶中多了許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