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胸口如撕裂般的劇痛,文旭華睜眼看去,隻見身前一片血紅血紅,耳邊傳來的興奮獸吼聲,伴隨著骨骼咀嚼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到此為止了嗎?
文旭華心中沒有多少不甘,反而更多的是無奈。在末世裏掙紮了長達七年,每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連睡覺都睡不安穩,稍有動靜便會被驚動。今天原本隻是想去基地外麵獵殺喪屍,賺取下個月的駐留費,沒想到剛出基地不久,便遇到了這頭魔風犬,運氣實在是糟糕透了。
也許死了也好。
聽著魔風犬的咀嚼聲,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了,文旭華心頭浮現出這麼一個怪異的想法,沒有活下去的希望時,他心中反而莫名的放鬆下來。
其實,對於生活,他早已絕望了。自從姐姐死去之後,他的人生從此再也沒有了色彩,整個世界都被黑暗籠罩住了。
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從小與姐姐相依為伴,兩人不是血親姐弟,但感情卻勝過血親姐弟。
不論是在末世前,還是在末世後,姐姐都一直很關愛他,如同母親一樣照顧他。可是,就在末世的第三年,姐姐為了護救他,最終犧牲在了喪屍手下。
自那以後,四年以來,他便失去了生活的目標,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因為他的命是屬於姐姐的。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要為什麼而活?
也許就和大部分人一樣,隻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這四年以來,憑借對死亡的恐懼,求生的本能,他渾渾噩噩地遊走在生死邊緣,如同一隻癩皮狗一樣掙紮,苟延殘喘,有時候他甚至都在懷疑,自己已經死了。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姐姐已經死了,但卻始終活在他心中。
他還活著,但卻如同行屍走肉,死人一般。
對他而言,或許死亡也許是一種解脫。
姐姐,我來了。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世界變得昏暗如墨。
……
“旭華,起床了,今天可是填誌願的日子。”
黃鸝般的聲音在耳際響起。文旭華“騰”地一下一躍而起,身體下意識地向後暴退,然而動作剛做到一半,他便愣住了。
怎麼回事?難道我又做夢夢到了姐姐?
文旭華繞了繞眼睛,看著前方穿著樸素而又難掩其清豔的女孩,半晌回不過神來。他明明清楚的記得,自己已經落在了魔風犬的血盆大口下了,怎麼還可能做夢夢到姐姐呢?
房間中,一個樸實無華的女孩站在床鋪邊,她靈眸清澈,麵容皎潔,黑長直的長發,搭襯在她樸素簡單的衣服上,卻愈發顯出她的幹練老道,落落大方。
“旭華,你還愣著幹嘛,快起床,今天你要去學校填誌願,去晚了可不好。”
女孩眨了眨眼睛,有些嚴厲催促道。
朝夕相處的麵容,熟悉的聲音,如雨點般滴滴打落在文旭華心頭,一時之間,他看的呆了。難以置信,在四年以前,為了救他已經葬身在喪屍手下的姐姐,如今竟還能活生生的站在他麵前。
女孩看見文旭華愣住了,不由有些擔心道:
“旭華,你怎麼啦,難道是擔心學費的問題?你放心,姐姐已經籌到了學費,你安心去填誌願,不要因為學費的問題有所顧忌。”
“什麼?”
學費………填誌願………..
葉晨心頭猛的一震,有些難以置信。難道今天是2016年7月1號?末世災難發生的前二天?怎麼可能呢,自己居然回到了七年以前……….
文旭華抬頭看了一下房間,隻見泛黃的牆壁上,一個破舊的擺鍾在滴滴滴的搖擺,擺鍾下方,貼著幾張舊時的海報,還有兩張新照片,照片中,一對姐弟摟肩而笑,笑容甚是陽光燦爛。在房間另一角,還有一張破舊的書桌,上麵堆積著密密麻麻的書。
這不正是姐姐讓他搬出孤兒院後,在縣城為他租的房間?
文旭華回過神來,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回到了七年之前。他心中不由又驚又喜,驚的是居然發生了這麼詭異的事,實在是不可思議;喜的是姐姐她還活著,他依然能夠與姐姐再次生活在一起。
“旭華,你考上了大學,姐姐也為你高興,可是現在你必須起床了。再不去學校,你可就要錯過填誌願了。”
女孩看見文旭華傻笑,臉上也柔和許多,提醒文旭華道。
“是,姐姐。”
文旭華跳下床,向女孩立正,舉手行了個軍禮。叫林宇馨的女孩,看到文旭華這個模樣,忍不住笑著調侃道:
“旭華,看不出來嘛,還沒進軍校你就已經有了軍人的風範。不錯不錯,我家的華子終於有了男子漢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