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代遠說:“這個時候,都睡得死死的,不接電話也是正常的事情,不過你要去的話,我不攔你,你自己決定,反正在我們和你妹妹之間,你妹妹是最重要的!”
胡冰心默默地走出了臥室,她管不了那麼多了,穿好衣服,迫不及待地離開了家。
胡冰心來到楊子楠家時,發現楊子楠家的門洞開著。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裏,站在楊子楠的家門口,不敢踏進去,她害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場麵。胡冰心渾身冰冷,禁不住顫抖起來。她仿佛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從楊子楠的家裏彌漫開來。
難道婷婷做的夢變成了現實,難道父親真的要借婷婷的口告訴自己,子楠已經死了?此時,胡冰心的頭不痛了,大腦十分清醒。她心裏說:“父親,你告訴我,子楠是不是出事?你如果在天有靈,請你告訴我,哪怕是給我一個簡單的暗示。”
胡冰心站了一會兒,房裏房外什麼動靜都沒有,她忐忑不安地走進了楊子楠的家裏。楊子楠家裏客廳和臥室裏的燈都沒有關,臥室的門開著。
胡冰心叫了聲:“陳姨——”
沒有人回答她,陳姨睡覺的小房間的門緊閉著。
胡冰心快步衝進了楊子楠的臥室裏,臥室裏沒有楊子楠的身影。臥室裏衛生間的門關著,胡冰心走過去推開衛生間的門,她聞到一股臭味,楊子楠上完廁所,陳姨竟然沒有衝水。胡冰心把抽水馬桶衝幹淨後,又回到了楊子楠的臥室,房間裏一切都井井有條,她們會到哪裏去了呢?胡冰心突然看到地板上有一枝塑料玫瑰花,她撿起了那枝塑料玫瑰花,這假花是誰放在這裏的呢?也許真的是有人來過,帶著這枝假花闖入了楊子楠的家裏,帶走了楊子楠。
胡冰心的心都碎了:“子楠,你在哪裏?父親,我沒有照顧好子楠,我把她給丟了!”
胡冰心拿著那枝塑料玫瑰花走出了楊子楠的臥室,來到了客廳裏。她含淚的目光落在了陳姨小房間緊閉的門上:“子楠和陳姨會不會在這裏麵?”
胡冰心仿佛聽到了呼吸的聲音,呼吸聲來自陳姨的小房間?
她走過去,把耳朵貼在小房間的門上,企圖聽到裏麵傳出的聲音。她什麼也沒有聽到,伸出手推開了這扇門,小房間裏一片黑暗,她打亮了燈,喊了聲:“陳姨——”
陳姨的小房間裏同樣空無一人。
胡冰心懷著焦慮的心情找遍了楊子楠家的每個房間、每一個角落,也沒有發現楊子楠和陳姨的影子,那股血腥味卻越來越濃重,胡冰心在絕望中想起了張廣明警官。
胡冰心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接通張廣明的電話後,她大聲而嘶啞地說:“張警官,你趕快來呀,子楠她失蹤了——”
張廣明趕到楊子楠家時,胡冰心手中拿著那枝塑料玫瑰花,眼淚汪汪六神無主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張廣明的到來,讓胡冰心看到了些許的希望,她趕緊站起來,迎了上去:“張警官,你終於來了!”
張廣明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胡冰心說:“我今天晚上感覺到子楠會發生什麼事情,就打電話過來,結果沒有人接電話,我著急了,就趕了過來,房裏一個人也沒有,楊子楠和陳姨都不見了……”
張廣明和胡冰心正說著話,楊子楠和老光一起回來了,他們出現在楊子楠家門口時,張廣明和胡冰心感覺到不可思議。胡冰心疑惑地看著老光,這個古怪的男人為什麼會和子楠在一起?他究竟把楊子楠帶到哪裏去了?
70
上午十點左右,赤板大學像往常一樣寧靜,學生們正在上課。袁明也不例外,他也正在聽厲淩雲老師的現代文學課。厲淩雲是個獨身主義者,袁明經常聽著聽著他的課就會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假如厲教授哪天真正愛上一個女人了,他會不會改變自己?袁明知道,平常和厲教授是死黨的張文波死於顧公館的那場大火後,他經常在大庭廣眾之下提醒自己的學生們不要相信愛情,仿佛張文波是死於愛情。張文波教授的死在赤板大學裏掀起了軒然大波,可再大的波瀾也會平息,大學校園裏似乎具備一種自我消化的功能,會把很多看上去不得了的波瀾消化得幹幹淨淨,連骨頭都不吐出來。
厲淩雲在口若懸河地講著課,袁明卻在心猿意馬胡思亂想。他剛剛和女朋友分手,分手的原因是他看上了另外一個女同學,那個女同學對他冷若冰霜,越是這樣,他就越想得到那個女同學。袁明相信沒有攻不破的城堡,他又讓自己那個靠養豬場發家的老板父親給自己的銀行卡上打入了10萬塊錢,無論怎麼樣,他就是用錢砸也要把那個女同學砸成自己的女朋友!袁明一直認為,有錢就有愛情,所以,他不相信老是和自己借錢的張小龍能夠真正地得到美術係的宋文嫻。想起張小龍,已經有兩天沒有見到他了,他沒有回宿舍裏來睡覺,也不見他來上課,他會跑哪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