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傳1(1 / 1)

拯救大貓安迪

(一)

那是一個春日的下午,提前完成了某項工作打扮成旅遊中學生的紅線穿過了英法之間的海底隧道,打算乘坐火車前往倫敦。

想要遊覽英國,就應當乘坐火車——尤其是那種老式的冒著白色蒸汽的火車。

腳下是蒸汽機車發出的輕微震動,耳邊聽的是列車廣播裏放出的悠遠鄉村歌謠,手邊放的是烘烤的極為香甜的可麗餅,那麼眼前呢?

應該說,眼前是一首優美的田園牧歌,抑或是高低起伏蔓延不絕的草場,無數如雲的綿羊點綴其中,牧羊犬在其中奔跑;抑或是通過富有無限古意的英倫小鎮,看夕陽西下炊煙嫋嫋,寧靜無限;抑或高高低低的山巒,霧靄和風笛在其中飄蕩……

也無怪人說,英國的鄉村是最美麗的,而乘坐火車遊覽英國的鄉村則更是一種享受——那是一種如身在畫中遊的愜意。

紅線現在就在享受這種愜意,當然——如果能忽視從前排座上傳來的時斷時續的哭聲就更好了。

車廂裏並沒有太多的人,大家分散各處,各忙各的,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角落有人正在悄悄傷心。

紅線可以分辨出那哭聲的主人年紀很小,這讓她不禁想起了愛德華和忘言的小時候。愛德華從小就有些爭強好勝,受了委屈或是被別人贏了眼淚就會在眼眶中滾來滾去,但是從沒有聽見他哭出聲。而忘言……那是個多麼堅忍的孩子啊!無論是繁重的訓練還是受傷從來都沒有聽到看到他有一點抱怨和示弱。即使有一次自己中了槍,在醫生宣布自己生命垂危的時候,他都沒有掉眼淚。可是當自己終於從死亡線上爬回來的時候,他在人後捂住嘴無聲的哭泣。

紅線從那時起便知道,忘言非常的堅忍,他憎恨死亡,他憎恨這世間那些讓他無法用雙手掌握的東西,同時,他的靈魂上也背負著沉重的東西,讓他本屬於孩子的眼淚早早的都消失不見了。其實有時候能夠放聲痛哭,也是一種幸福。到了現在,無論是自己,還是愛德華和忘言,都已經無法真心的哭出來了——而自己和他們不過十幾歲的孩子。

有時候,沉靜下來不能思索,許多事情越思索越會覺得……惘然,必須用其他東西轉移這一切。

於是她站起身來。

“下午好,天氣真不錯,不是嗎?”

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抬起頭來,他有著淡灰色的彎曲頭發,身材圓滾滾的,好像土豆田裏的土撥鼠。他穿著淡藍色的牛仔背帶褲,水手紋的T恤,本來是拿著兩張照片趴在火車座位之間的小桌上,聽見紅線和他打招呼,他抬起了頭。哦,他還有一張圓圓的臉,淡藍色的眸子和幾個點綴在臉上的無傷大雅的小雀斑。紅線想起來了,這個男孩是在一個鄉村小站上的車,但自己當時隻是在欣賞小鎮的風情並沒有太過注意。

“你好,小姐。”

男孩委委屈屈的回答,眼淚在眼眶中滾來滾去。

呃,這孩子,和愛德華忘言差不多一樣大嘛!紅線感覺到一種濃濃的母愛湧上心頭——雖然十四歲說母愛似乎有那麼點早。

還沒來得及問男孩為什麼哭泣,紅線的注意力就被他手中的那張照片吸引過去了。

一隻金黃色的貓咪前腳搭在拍照者的膝蓋上,兩隻小爪子是白色的好像帶著雪白的手套,蓬鬆的大尾巴瀟灑的甩著,兩隻小耳朵壓平,琥珀般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無比純潔的對著麵前的人放射著貓咪衝擊波,好像在說:“好心人,可憐可憐我!請帶我回家!”

看著那張照片,紅線覺得心都要融化了。

忘記說了,紅線是毛絨粉絲控,隻要看到毛茸茸的小動物,她的理智就會“嗖”的一聲飛走。

“我叫艾倫,這是我的安迪。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哦,它真可愛!”

“那是當然的,它是我的安迪!”

“它看起來非常威武!”

“那是當然的,它是我的安迪!”

男孩又開始啜泣起來。

“可是這麼討人喜歡的安迪現在在哪裏?它怎麼忍心讓自己的主人這樣傷心哭泣?”

“哦,因為它如今已經不再屬於我了,它現在已經屬於這裏了。”

那是一張在網上截圖下來洗出的照片,上麵的主角還是那隻貓,但是後麵作為背景的建築可絕對不一般——那是唐寧街10號!

“安迪它,成了英國第一貓?!”

“是啊!”男孩的眼淚又湧出了眼眶。

前一陣子有新聞很是轟動,是說唐寧街鼠患成災,常常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電視直播中與首腦們搶鏡,讓政客們臉麵皆無,於是政府不得不全國征集入住唐寧街捕鼠的英國第一貓。

唉,無怪有人說,唐寧街的老鼠,倫敦塔的烏鴉,在英國動物界裏是最彪悍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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