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匠的活計不賴,起個炕頭,才六天就齊活了。
趙雲綺趕緊做了頓飯,再跑到自己屋裏的新炕上一坐,還真的挺暖和,與以前自家的炕床一般暖和。
顧應銘與張子濟也跑上來坐一坐,試一試,真的是暖和極了,心想,若是躺在這上麵,肯定會睡得很香吧。不過,他們才坐一會兒,就趕緊起身出去了。
他們這般是怕她又吵著給他們起炕頭,像他們這般普通的宅院,還真沒有誰家起三個炕頭呢。
次日,一陣寒風颯雨襲來,氣溫驟降,此時若出個門,可是冷得人渾身戰兢兢的。
想著此時山上肯定是泥濘一片,這日便沒去山上幹活。
趙雲綺生了兩個爐子,一個放在自己屋裏,一個放在張子濟的西廂房裏,雖然老話常說,要想出人頭地得十年的寒窗苦讀,可也不能真個讓他給凍壞了。
趙雲綺坐在炕上繡著荷包,顧應銘坐在她的旁邊拿著一本三字經在認著字,時不時還問一下她,這個字怎麼讀,那個字是何意,儼然一副認真識字的模樣。
趙雲綺見他這般,便問:“小弟,你是否也想同你子濟兄一樣,長大了考個功名,得個官來做做?”
顧應銘直搖頭,“我不想考什麼功名做什麼官,我隻想多認些字,到時候像雲綺姐姐一樣可以看得懂《本草綱目》,還可以從培植書籍裏麵學到種植藥材的方法,這樣就可以無需雲綺姐姐你操心了,我自個兒就能把藥材種植好,等攢了錢就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了。”
趙雲綺聽了心裏淌過一陣暖流,溫柔地說道:“小弟真是懂事,不過姐姐覺得我們現在過的日子就是極好的日子。”
顧應銘甜甜地笑著,“我也是這麼覺的,不過我想讓姐姐過得更好。”
張子濟正在自己屋裏發奮苦讀,以前苦讀是因爹爹的殷切期望,多少有些被逼無奈的感覺,如今,卻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動著他拚命地讀書。他腦中在幻想著,若是來年春,他過了鄉試,後年就可以參加會試了,若中了舉人,就可以當上一縣之主的小縣令,不會再如這般落魄了,說不定到時候雲綺姑娘就能看上他了。
若她還是覺得委屈,他還可以再參加殿試,說不定哪天自己還能入朝稱臣呢。總之,隻有自己輝煌騰達了,才能配得上雲綺姑娘這般天仙容貌這般明達聰慧,才會不覺得委屈了雲綺姑娘。
他正尋思著這些,聽見院門的門環響起。他起了身子正準備出去開門,卻見顧應銘小跑著已經到院門邊了。
顧應銘打開了院門,見隔壁家的林大嬸頂著一張笑盈盈的臉站在門前。
“林大嬸來有何事?”
“大喜事!大喜事!”林大嬸一邊說著一邊急步走了進來,並四處張望,問:“你雲綺姐姐呢?”
“雲綺姐姐在屋裏給我繡好看的荷包呢!不知林大嬸所說的大喜事是何事?”顧應銘跟在邊上問。
林大嬸瞧了瞧他,咧著嘴笑著,“小孩子別著急嘛,待我跟你姐姐先說一說。”
趙雲綺聞聲放下荷包,走出房門迎接著,溫婉地說:“沒想到林大嬸今日有空來坐一坐。”
林大嬸瞅著她的俊模樣笑得更開心了,答道:“不隻是來坐一坐,我可得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訴你呢!”
趙雲綺領著林大嬸坐在炕邊上,並給她遞上了一杯熱茶水,不緊不慢地說:“林大嬸說笑了,我家哪裏有什麼大喜事。”
林大嬸拉過趙雲綺的小手,感歎道:“嘖嘖嘖,多俊的姑娘,多白嫩的小手,難怪李員外家的大公子瞧上你了,不要說他,哪個男子見了你不生二心?”
趙雲綺不經意地抽回自己的手,李員外家的大公子瞧上了她?想起他瞧她時那種色眯眯的眼神,她都犯惡心。